夜色激荡，但小二的话说得很平稳，并没有丝毫急躁和冲动，那种感觉，仿佛小二还有无数自保的手段，和靠山一样。
小二说：“假如我两样都不选呢？”
“我想，小哥应该不是这样不识时务的人。”
客人的话同样很平稳，而且，挥散自如，旁若无人。
什么叫旁若无人，卢大浪就在旁边睡觉，很阳光的客人，却开口就要王小二的命，或者手。
这就叫旁若无人。
“或者，不是小二不识时务。”小二放下了手中的剪刀，脸上的伤口，依然很痛，但又仿佛不痛了。
小二，还没有决定应该怎么做。
客人伸手握住了桌子上的匕首，灯火幽幽，他的目光，第一次从王小二身上移开，他的目光，定定的看着手上的匕首，他感觉到了一种危险和诡异的气息。
他说，“快立春了，不过，小哥或许看不到明年的春天了。”
“才下过雪，或许，北洲的春天，并不好看。或许，客人应该考虑一下我的提议。”小二敏锐的把握住了客人的变化。
但，客人会带着匕首离开吗？他本来已经说了，王小二有两个选择。但，王小二不想选，王小二建议他就此离开。
现在，直觉告诉他，或许，他该给王小二第三个选择。
不，准确的说，是他将代替王小二做出选择，第三个选择。
所以，他说，“如果小哥实在不想选，那么，在下只好勉为其难，帮你把两样都选了。”说话的时候，金发客人的眼睛抬了起来，望向了依然躺在床上的卢大浪。
但，卢大浪依然在睡觉。
没有风，房间外的麒麟招子，却轻轻抖动了一下。王小二低头，看着自己细长的手指，真是一双漂亮的好手。可惜，按照客人的说法，用客人的匕首在脸上刻字，就是不要命，就是死，流血而死。
如果要命，那就只好不要手。如果要手，或许，只好不要命。
因为，两样都想要的结果，就是两样都不能要。
真是可惜，小二叹了一口气，自地狱出来以后，第一次叹气。“客人应该知道，我是一个小二，我的手，还要留着擦桌子，端茶倒水用的吧。”
“所以，在下觉得，你最好还是选写字，我觉得，你写的字，挺好。”
“这么说，客人是想要小二的命了？”
“不，是它想要你的命。”客人说话的时候，轻轻把手中的妖异匕首，往外拔了一些，“所以，你，选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