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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句尸语

    长夜寂静,黑雾延漫到棺材铺,爬到常栀安的床上。

    秋老虎正当头,本是炎热的天气,小孩子睡在床上难免蹬被子,结果睡了一会儿,常栀安却感觉寒从脚起,睡梦里的人脚尖都攥起来,冷得脸色都掉了一层。

    常栀安感觉自己浑身发冷,像是被泡在结了冰碴的水里一样,迷迷糊糊想去拉被子,却怎么也醒不过来。

    分明没有睁开眼睛,却觉得头顶有个湿漉漉的人死死地盯着他,眼睛凸出来布满血丝,七窍里面不断冒出来一堆黑乎乎的血沫。

    常栀安呼吸困难,喉咙里头全是水藻的腥臭,比晚饭时候要浓郁万倍。

    他下意识想呕吐,可是却没办法呕出来,甚至他像是被钉死在了床上一样,根本就动弹不了,常栀安想睁眼,却睁不开,只能感觉那个东西从头顶慢慢落下来,腥臭越来越重,那血沫子连成一条浓稠有弹性的线,慢慢地往他脸上淌。

    就在常栀安以为自己要死了的时候,胸口处冰冰凉凉的玉佩开始发烫,常栀安的手脚也渐渐能活动了,他下意识地屈身,扳过一条手臂放到胸口处去抓那块玉佩。

    “救……救命……”

    他的声音轻如蚊讷,他爹在隔壁房里打鼾如雷。

    常栀安调动着自己全身的精力想要摆脱那东西对身体的桎梏,浑身冷汗涔涔。

    又过了片刻,那东西的力气渐渐小了,常栀安耳朵边似乎听见了罗衍的声音,不真切,紧接着他感觉胸前的玉佩里面钻出来一条蛇,对着那东西吼了一声。

    周围的黑雾散去,月华般的柔光散下来,常栀安本来躁动不安的身体疏地一下脱了力,倒在床上一动不动。

    到了第二天早上,鸡叫了三声,常寿开门来叫常栀安。

    “常栀安,起来学做木活!”

    常栀安赖在床上一动不肯动,睡得像是死了一样,常寿走过去,闻见一股腥臭的味道,再低头一看,那小子睡觉的床单上面一大滩水渍。

    常寿脑瓜子嗡嗡:“臭小子!十二岁还尿床!还不赶快起来!”

    常栀安还没从昨天晚上的那个怪梦里面解脱,吓得嘴唇子发抖,把他爹的叫声也听成了什么老妖怪,在床上和被子扭成一条麻花。

    常寿见喊不醒他,上手去拎着他的耳朵把他半个身子拎起来。

    常栀安愣愣地呆了天,看向他爹,脑子里面清醒了一些,哭着嗓子就开始喊:“爹!救我!救我!”

    常寿一脸莫名其妙地放开他的耳朵,看着小子八爪鱼一样缠到了自己身上,腰杆汗津津的。

    “我头顶有个凸眼睛怪物要吃我!!口水滴到我脸上了!”

    “救我!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