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句尸语
夜已经深了，常栀安和常寿坐在棺材铺里面，常寿一边算账一边盘问常栀安今日的行程。
“和罗衍去城东那边走了走。”
“城东？”常寿挑了挑眉毛，“我记得之前你和罗衍也是在那边走散的，怎么总是去哪里？”
常栀安一下子不知道想什么话出来应付，支支吾吾了半天，回道：“去买药，听说那边有加张氏的药铺，他们家的鼠药很得用处。”
“鼠药？”常寿顿了一下手中的笔，“罗衍要买鼠药做什么？”
“我……”常栀安结结巴巴，“我哪儿知道啊……万一……万一是行刑台上有耗子呢？”
常寿略思索了一下，没有往深处想，点头赞成道：“哦，也是。”
他想到什么似的，语气都带了几分埋怨：“说来，这段时间确实鼠患严重，房梁上面上蹿下跳的，夜里都叫人睡不安稳。”
“早要是知道你们去买鼠药，合该也给你拿一点钱，叫你买两包回来了。”
常寿把毛笔搁置在笔架上面，一边整理着自己柜台上面的账本一边絮絮叨叨：“听说城东张家的鼠药最厉害，一用便消鼠患。”
常栀安点点头：“嗯，是挺厉害的。”
把人都闹死了，可不是厉害呢么……
他恍惚地自己轻叹了一口气，又想起什么抬头道：“不过爹，我们也没买到，他们家最近病患太多了，没时间配制，大概还要过段日子呢。”
“哦，”常寿端起桌子上面的一盏蜡烛，“那到时候再去买吧，走了，回屋休息了。”
常栀安扶着桌子站起来，腿脚还有点虚软。
常寿看了他一眼：“大小伙子走路怎么懒懒散散的，一点没有男子气概。”
常栀安尽力跟上他爹的步子，解释道：“今天走了太多的路，实在是有些累了。”
“我怎么记得今天是罗衍背你回来的？”
常栀安咬着后牙根，半天才慢吞吞地回道：“所以才说明我确实走累了嘛。”
常寿先送常栀安回了自己的屋子，他把常栀安屋子里的蜡烛点着，又自己挤着出去：“行，既然累了，那我去给你打洗脚水，好好泡泡脚，明天就不疼了。”
常栀安心里有些不好意思叫常寿服侍，可是自己身上确实没有力气，只好腆着脸叫常寿替他端水了。
常寿很快叫烧好了水，给他端来满满一盆水进来，常栀安脱了鞋袜，把脚放进木盆里面，看着站在一边的常寿道：“爹，你也进来和我一道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