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句尸语
屋子里面男女打作一团，这么说不太准确，女人是不敢还手的，是单方面被打，倘若稍微伸手抵挡了两下，就会换来更重的拳打脚踢。
大儿子至若惘然，坐在一边静静地吃饭，小女儿衣衫褴褛，躲在墙角，吓得几乎尿了裤子。
屋子里是凄厉的惨叫声，曹盛抓着妻子的头往地上砸，砸一下，那被踩得坚实的黄土地上便落下一个浅浅的小坑，再砸一下，那小坑上面就有了湿意，再砸，便落了半点血迹……
再砸……
再砸……
砸到曹氏的叫声断断续续，砸到最后她没了声音，昏死过去。
大儿子曹学民粗粗实实的，长着一副老实长相，像个木墩子似的，从头到脚宽到一处，他往嘴巴里头夹了一口菜，对着父亲道：“爹，快过来吃饭吧，饭菜都快凉了。”
曹盛听着曹氏的声音断了，一时间也没有了意趣，把她扔在一边，站起来拍了拍手。
“娘们儿就是娘们儿，整天哭哭唧唧的，吵得人心烦意乱。”
曹学民提醒道：“你先洗个手再过来吃饭啊，娘身上多脏啊。”
曹盛佯怒：“怎么？你还嫌弃你老子了？”
他虽然这么说着，却还是走到外面院子里从木桶里舀了一瓢水冲了冲手，又甩着手进屋。
天色已经暗了，屋子里面的光线也算不得十分好，小丫头坐在东南墙壁下面，瑟缩成一团。
曹盛进门的时候目光扫到了她一眼，也不知道犯了什么神经，t突然又猛地吼了一声：“你个死丫头在那里做什么？看着就让人吃不下饭，还不滚出去！”
小丫头本来就因为刚刚的场面被吓得不轻，突然被曹盛这么吼了一顿，话都说不出来，裤子便渐渐浸湿了，曹盛皱着鼻子闻了一下，脸色一下子就变了，抄起手边的物什直接就往小丫头那边砸过去。
“死丫头！这里是你能拉屎撒尿的地方吗？给老子滚出去。”
小丫头凄厉地叫了一声，咿呀呜呜地哭喊着躲开，连滚带爬，身上到处蹭了污秽，却只是凄凄厉厉地呜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猛地一听倒像是夜里号寒的鸮子，原来是个小哑巴。
曹盛看着她这个样子心里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又抓了什么东西要往她身上砸，被曹学民拦住了。
“爹，跟个不会说话的计较什么，叫她去隔壁灶房里面呆着，以后吃饭的时候再出来就是了。”
曹盛往地上啐了一口：“灶房，做饭的地方，那不是更恶心老子吗？”
曹学民漫不经心地道：“那就赶到外面不就好了？”
曹盛想了想，把手里的东西扔了：“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