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句尸语
“栀安啊，”林昭叹气似的开口，“我在这洞中十多年了，十多年，人都要吃几十石的粮食，我又怎么会例外呢？”
她这么轻飘飘地解释了一句，抬手吹了吹自己手指上面不存在的灰尘。
“好了，现在宋良朋也死了，你也不用和我纠结要不要带走他了，叫罗衍过来吧。”
常栀安还沉浸在刚刚宋良朋的惨死里面，他之前和罗衍也见过一些超出认知的东西，可是如今一个大活人就这么在自己面前消失无踪了，一个和自己同窗了一年多的人就这么死了……
常栀安浑身发冷，他看着面前的女人，心里突然生出了前所未有的惧意。
他坐在地上往后退，两只手颤抖着几乎撑不住。
“栀安？”林昭又叫了他一声，语气里面倒像是带着些关心。
这时候，常栀安才算是如梦初醒地惊了一下：“啊……”
他呆呆地看着林昭半天，最后确认似的开口问她：“宋良朋……死了？”
林昭点点头。
常栀安睁着眼睛看着前面一眨不眨，眼睛里面都失了光，他心里面像是有什么东西堵塞住了一样，难受得开不了口，喉咙里面像是塞了一团破布，又恶心又开不了口。
他就这么在原地呆愣了半天，突然偏过头吐了起来。
胃里阵阵蠕动翻腾，下午吃进肚子里面的饭菜悉数呕了出来，衣服上也被溅上了不少，周围弥漫着酸臭的气息，常栀安大口大口地呼吸，总算找回了自己的一点神智。
他勉强撑着从地上站起来，对上了林昭的眼睛：“罗衍不会来的。”
常栀安吐得有些脱力，靠着一股精神力就这么强撑着，浑身却在微不可查地发抖。
“我没有可以联系罗衍的东西，”他看着林昭，扯着嘴唇笑了一下，“我骗你的。”
林昭愣了一下，大概是反应了他的话，她也跟着笑了起来：“我就知道，这样才对嘛……”
她的语气倒像是和他认识许多年了一样，熟稔地说着似乎很了解他的话，常栀安没有理会到她话里的意思，便听见林昭又接着道：
“这样才像是她的孩子。”
“她的孩子？”常栀安呆滞了片刻，问道，“你说的是谁？”
见他重新被她引起注意，林昭像是得逞了一样笑了：“你娘啊……”
常栀安皱着眉头：“你认识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