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家的上空偶尔传来几声交谈的声音,又夹杂着刨木屑和敲击的声音,组合起来竟莫名地温馨和谐。

    顾瑀干起活来也不知累,好像身上充满了力量。

    好像是自从那女人来了之后才有的情况。

    他以前都是以旁观者的身份生活,现在,他越来越有代入感了。他……有了追求,不再潇洒。

    随着天渐渐深黑,月亮银辉照在土地上,他们越来越看不清酸果了。夏亭揉了揉眼睛,起身到主卧房去拿油灯,她还是决定今晚做好工作。明天就可以着手调制,后台小陶罐来了,可以装罐,大后天可以拿去卖了。而这批酸果再过些天也差不多可以卖。一切步骤都很紧凑,耽误不得。

    夏亭看了看灯油,油已经所剩不多了。

    她眼里闪过懊恼,早知道今天去镇上的时候买些了。平时少用,也就给忘了。虽然村里也有卖的,毕竟镇上的比较便宜。

    夏亭点着一根灯芯,挂在偏卧的窗口上,刚好放到三个人的中间,谁都能看清楚些。

    月上柳梢,不知不觉,已经到晚上8点多钟了,夏亭眼睛有点干涩,看了看箩筐,已经见底了。疲惫一天的身体有些疲软,但她的精神有点振奋,快要干完活啦!

    夏亭抬头看了看两个男人,神情认真,速度一点儿不慢。她捶了捶自己弯了几个小时的腰,又继续把剩下的几扎酸果剪成一颗颗。看着他们还没做完,在做最后的收尾工作,前院里二哥也还在干活。

    夏亭走到厨房去,给自己倒了满满一碗水,喝饱之后,分别给三个男人都倒了一碗。

    夏亭看着满满的酸果,笑得极为满足:“好开心噢,我们今晚上干完活了。”

    “嗯,你赶紧洗洗睡吧。热水二娃已经打好了。”顾霖喝完水,又把洗好的酸果搬到厨房去。苏奉也把箩筐那些工具放回原位。

    不怪顾霖催,现在晚上8、9点,在现代不算什么,但在古代已经算是熬夜了。

    平日里他们都是天黑就上床了的,也就是大概7点来钟,为了省油灯钱,也是一向的睡眠习惯。早睡早起。

    怪不得她眼睛酸涩了,一来是干活久了,二来,也是她身体给她的警告了。

    不知不觉中,她早已习惯了天黑睡觉,天蒙亮就起床的生活。

    等夏亭洗好躺床上的时候,三个男人才开始洗澡。他们都是在厨房里洗的。苏奉先洗了,然后是顾瑀,最后才是顾霖。

    每天如此。如果大娘在的话,不是她先洗,就是大娘先洗。这是他们一向遵循的长幼有序。

    她和大娘是妇孺,需要爱护,而顾霖是长子,顶梁柱,把母亲弟弟媳妇打点好了才轮到他。

    所以有时候夏亭觉得顾霖活得挺艰难、挺压抑的。什么都要顾及他人,很少有为自己着想的时候。

    夏亭原本是想等两兄弟都回房了之后才睡的。但听着外面的冲水声,还有自己的胡思乱想,不知怎么地就闭上了眼睛,身体变得暖烘烘的,不自觉地睡死过去了。

    夏亭以为自己没有很累的,但身体很诚实。要不是她坚持,可能沾床就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