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易桢今日出院,回家中休养。手臂已恢复大概,腿部过半个月拆钢板,护工住在隔壁,随时上门帮助。”

    晋西一本正经地报告着易桢的日常。

    距离上次滑坡灾祸,已过去三个月。他运气好,轻伤住院一周。易桢为救老板,受了重伤,三个月时间,老板只提供了最好的医疗帮助,一次也没有亲自拜访表示感谢。如果他是易桢,定会觉得老板是怕被扯上关系,真不是个东西。

    实际上,这三个月,老板每隔几天都要询问易桢的近况。只是像今日这样,坐在易桢送给他的肖像画面前,沉思半响,还是头一次。晋西完全搞不明白老板在想什么。

    “老板,今日易桢出院,需不需要我定些礼品,上门拜访?”晋西提醒道。

    “我还没想好。”唐天神情颇为沉重,仿佛眼前有难以攻克的世纪难题。

    “想好什么?”晋西忍不住询问出声。

    “在想,要不要出尔反尔。”唐天再次陷入深思。

    他忙于处理君临剧组的收尾拍摄,安抚伤亡家属,在公众媒体上挽回唐氏的形象……如今事情总算告一断落,唐天终于空下心来认真思考自己的终身大事。

    生死关头,他对易桢许下承诺,要把易桢作为自己的唯一来爱护。唐天越想越觉得自己一时冲动,把自己贱卖了。

    易桢长相也就普普通通的可爱,演技有灵气却差火候,两人之间了解甚少,冒冒失失地开始一段感情,是对自己,也是对易桢的不负责任。更何况易桢有暗恋的人,看起来对方还不喜欢易桢。

    想到这就生气。

    想他唐天,长相演技无可挑剔,又从未谈过恋爱,轻易地就把初恋许给易桢,怎么想,都觉得自己亏大了,而对方还有可能不领情。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他许诺的时候,易桢晕了,没听见。如果反悔,易桢也不知道。

    唐天自诩为人正直,就算没人知晓,轻易毁约,依然不是君子所为。

    要不就从了?虽然易桢普普通通,性格还蛮讨喜的。再说,易桢救了自己,救命之恩以身相许,自古有之,有理有据。

    晋西看着自家老板一会儿摇头一会儿点头,似乎陷入了什么两难的境地。

    “您想去看人家,就去嘛。虽然三个月没去表示感谢,是过分了点。可您忙嘛,易桢不像不知礼的人,您去了,也不会难堪。人家没准,还会感谢您付出的金钱。”晋西积极建议道。

    他们老板啊,没办法,艺术人,偶尔会莫名其妙的扭捏。

    唐天陷在自我纠结中,没听出经纪人的暗讽,他欲言又止,最后下定决心道:“你以我的名义,送束玫瑰,我本人就不去了。”

    晋西偷偷撇嘴,这脸得多大,怎么就拉不下来呢。

    “送玫瑰?”晋西确认道。

    “恩。”唐天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