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若岁即便是自此同他们王家划开界限,也都并不过分。

    房间里的人都没有再开口说话,时间滴滴答答地过去。果真如江沐之所说,没出半个时辰,清安酒楼的伙计便赶着牛车到了王家家门口。

    牛车是三面都设有座位的,裴若岁和江沐之并肩坐在后边的位置,裴若岁怀里抱着裴南青。

    王荣须得由江沐之看着,所以他挨着江沐之坐在车厢的右侧。至于王平,自然就只能挨着裴若岁坐在左边了。

    他们都坐稳后,酒楼伙计便往前驾驶了。

    “裴丫头,阿荣的事情……我替他向你道歉。”王平搓了搓手掌,神色有些局促不安。

    裴若岁搂着裴南青的手不由自主地紧了紧,她抬眸看向了王平,“平伯不需要道歉。事情是谁做的,谁就该来承担责任。”

    少女看向他的眼眸澄澈,纳不下一丝一毫的污垢,容不下一星半点的罪恶。她的语气也十分平淡,就像是自己说的话,没有在她的心里掀起半点波澜似的。

    王平心中忽的有些惭愧,想要替王荣求情的话也卡在了喉咙里。

    他哪里还说得出口呢?

    但凡裴南青更馋一些,没禁住诱惑真吃了王荣给他的灶糖……现在在这儿的就不是活生生的小团子,而是一具冰冷的尸体了。

    那样的话,王荣的身上也要背上一条人命,去了官府,一准是要一命抵一命的。

    “是平伯对不起你。”王平的声音有些更咽,“平伯原本答应了你,要管教好他,再也不让他出现在你的面前,到底是平伯食言了。”

    早知道王荣的性子已经偏执成这样,他一定从早到晚的看着王荣,连家门都不让他踏出去半步的。王荣也就没了机会出去祸害人了。

    这件事归根结底是得怪他的,一时疏忽,没看好王荣,让他酿成了大错。

    “裴丫头,你知道官府的县令大人会如何判决么?”

    裴若岁垂下了眼眸,安安静静的看着裴南青的后脑勺。

    她能够读得出来平伯眼中的担忧与自责,“杀人未遂,应当是不会被判斩首之刑的吧。”

    这话就是。就像是给王平打了一剂强心剂似的。

    王平松了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车厢内又安静了下来,谁也没有再开口说话。

    又过了不到半个时辰,他们已经抵达镇上了。眼下已然接近晌午时分,是该吃午饭的时候了。

    裴若岁叫停了马车,说:“我和阿青下车去买些吃食来。”说着,她便拉着裴南青下了车,往街上两侧的小摊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