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里冰封,千里雪崩,轰隆白烟,铺天盖地。
雪原之上,一片啸肃,没有生命的气息,刺骨的寒意,灵魂深处的孤寂。高耸入云的万丈冰雪山脉,纵横数十万里,隔绝了世俗,贯通着天地,纯净的圣地,冰冷无情。
蔚蓝色的冰川,冰柱森森,失足跌落,便是万刃穿心。
冰雪封天,河谷一汪泉眼,冒着清薄的雾气,温热的泉水将冰面融化出一方活水,周边的河岸,覆盖着皑皑白雪,枯干的草枝灌木,稀稀疏疏。
雪崩过后,一处冰涧,落水声响,冰块雪块,自高处悉数落下,砸进冰封的河道,砸穿冰面,咕咚冒出气泡儿,一个光头陡然自水中窜起,大口喘着粗气,漫天白雪,飘飘洒洒,圆滚的脑袋散着热气,瞬息结上一层冰霜。
俊俏的青年法师,打着冷战,河岸边升起火堆,草枝湿冷,难以燃烧,废了好久的力,方才燃起,黑烟缕缕,冰雪世界,平添了一份人气儿。
烘干衣服,拿出冷硬的馒头,一口咬去,面色微苦,反身翻腾半晌,取出钵盂,金光闪耀,盛了碗白雪,至于火堆焦石,将馒头费力撕扯成块,丢进融化的雪水。
片刻,咕嘟咕嘟,水已烧涨,就着滚开的冰水,和尚欢喜抱钵,吃得狼狈,烫手烫嘴,也是顾及不上了。
晴空万里无云,蔚蓝天际之下,大雪山雪岭之巅,一人一马,年轻的法师背着行装,牵着一匹精壮的白马,向西南而去。
蹲下,检查马蹄受伤之处,复而起身,轻轻拍了拍白马。
玄奘:翻过这座雪山就好了。
白马似通人性,亲昵贴近主人,蹭了蹭。
暴风骤雪捡个老僧
妖风肆虐,大雪封天,一场风暴近在眼前,玄奘牵着白马,一脚深一脚浅,向前方一处山坳奔去。
老和尚:哎呦呦。
骤然绊倒,风暴太大,眼前视线模糊难辨,狼狈翻身,循声爬去,挥起双手臂,刨开雪堆,两手冻得青紫。
刨到一方破烂的青灰碎布,扯着布角,翻出了一个老和尚。老和尚嘴皮儿冻得干枯惨白,面无血色,好似一个冰雕。
风暴骤然猛烈,远处的龙卷风席卷着冰雪,疾速而来,玄奘神色惊怖,咬咬牙,一把将老和尚背到背上,扯烂自己的僧袍,将老和尚困紧。
脚下不稳,一老一小滚失足落入沟壑,耳边响起白马急迫嘶鸣,摔懵了头,眯着眼,迎着风暴,循声攀爬,雪白的冰锋,刺破手掌,十指如勾抓着冰凌,向上攀爬。
天骤然黑了下来,狂骤的风雪,已辨不出方向,听着白马急迫的嘶鸣声,玄奘背着老和尚,寻着声响,在暴风雪中艰难爬行。
慈悲喜舍跪地吸疮
一方山石错落之所,丈许高,数丈纵深的矮崖下。
暖暖的篝火,照亮了三面冰石壁,无数根巨大冰凌挂在顶上,根根如矛如针,湿冷的枯枝被烧得滋啦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