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陪宁珠说些不咸不淡的场面话,劝她把心放宽,还是得太子青眼来得重要。

    苏锦华回房间扑了点儿香粉,重新按照原样梳了个发髻,才哭着来看苏蕴娇。

    “我不放心长姐。”好容易有在太子跟前露面的机会,苏锦华怎肯舍弃。她佯装情深义重道:“我要留在这里陪着长姐,直到她醒过来。”

    池煊心中不解——苏家姐妹俩感情竟这样好吗?为何他从未听苏蕴娇在他面前提及这位妹妹?

    记起那日在西花园中这位苏家二姑娘遗落手帕的一幕,池煊的眉心动了两下——这位苏家二姑娘,怕是并不如她今日表现出来的这般看重姐妹亲情。

    皇家与权贵之家,说来并无多大的区别,明里和睦,背地里争得头破血流是常有之事。

    他主动与苏家二姑娘搭话,“成哲适才不是说你身子弱吗?”他面色平静道:“苏大姑娘的病因现在还没确定,你既身子弱,便离她远一些,防止她的病症会传染给你。”

    苏锦华没料得池煊会突然与她搭话,哭泣的动作暂停一下,她心想,太子殿下这是在关心她的身子吗?

    呵,天底下男人果然都一个样儿,都喜欢她这样怯生生娇滴滴病恹恹的漂亮姑娘。

    掩去眼底浮现的得意神色,她佯装挣扎,“可我担心……”

    池煊的语气淡淡的,“不妨事,待宫里的太医来,看过苏大姑娘的病没有传染性之后你再过来,也是一样的。”

    苏成哲也这样劝她。

    苏锦华擦擦眼泪,这才一步一回头出去。

    房间里一时变得煞为安静,可苏蕴娇的昏厥感并未减少,反倒愈演愈烈。眼前天旋地转,明明躺在床上,却如躺在几千里的高山上一般呼吸困难,鼻孔像是被谁掐着了,喘气不通畅。

    苏蕴娇着实分辨不清梦境与现实的区别了,仅存的清醒告诉她,池煊是真实存在的,因为她能嗅到那股令她安心的淡淡药香。

    “池煊,”苏蕴娇重重喘着粗气,“我的药,要安然亲手煎···”她缓缓闭上眼睛,“除她以外,任何人的手都不要、不要···”

    话还没说完呢,人便又昏死过去了。

    彻底失去意识之前,苏蕴娇听到耳畔传来池煊急得冒火的声音,“敬忠呢!为何去了这么久还不回来!”

    苏蕴娇还抽空为敬忠叹了口气——哎,惨啊。

    若论世上什么东西流动最快,除了水便是时间了。

    苏蕴娇再次醒来时,天仍是昏暗的,席卷天地的狂风已停,外头静得很,活像冬日下初雪的清晨。

    她不知自个儿睡了多久,或许是一日,又或许是十日,总之屁股传来的疼痛告诉她,卧床的时日应该不短。

    身边围了一圈人,苏蕴娇翘首扫了一圈,有阿爹、阿娘,哥哥、嫂嫂,还有流口水的小持之、泪眼汪汪的吴颂,唯独没有池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