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是?”

    面容清秀的男子上前半步,伸手拦住二人要离去的步伐,目带疑惑。

    一股风吹来,夹带着刺骨的寒意,吹得三人耳朵通红。

    从白石掌中拉回自己的衣袖,沈徽站直了身子,脸上有些难堪。

    今本是来抓刘献之的把柄,却不想被那一点过往的悸动冲昏了头,竟是忘了正事。

    面上似乎还有一层一层泥土掩埋的气息。

    铺天盖地的黑暗与绝望像是一双双用劲全力的手,狠狠捏住了她的脖颈。

    沈徽气息不稳。

    光是勉力站直,都耗去了她大半的体力。

    更别说后背上不知何时沁出的冷汗,被小股小股的寒风一吹,竟是像一把刀,将她从后往前狠狠扯出了一个大洞,呼啸而过。

    钻心的痛与怕,激起了不可抑制的颤抖。

    白石离她近些,原以为她是受了寒,可沈徽死死咬住唇又像是在压抑着什么。他只得不露痕迹地与她站近了一点,将自己的热度贴着衣物递了过去,“别怕。”

    他的声音清越低沉,普普通通的两字落在耳边,有力又简短,似是将那些无形的泥土都一点点清了出去。

    扒出了透不过气来的沈徽。

    她轻轻拉住白石的衣摆,好似揪住了人世间最后一点暖意。

    可她越是要压住心底的恐惧,昔日那丁点悸动就越勾人沉沦。犹如无尽的苦涩之中唯一的蜜糖,教人恨不能避在其中,免于苦楚。

    “此人与我相识。”沈徽低低开了口,下垂的眼角被不知名的委屈染上一层胭脂,瞧着委实可怜。

    白石挑眉,语气怪异,“相识?”

    唇边的怜惜化作意味不明的笑,丹凤眼里裹挟着星点怒意,原本如玉的脸竟是比天色还要再沉上一沉。沈徽没有抬头,自是不知,兀自将掌心里的那点衣摆紧紧攥住。

    白石叹了口气,只能由她。

    清秀的男子眼尖,见他们两人这般拉扯,立马明白了三分,神情也不再客气,眉眼之间涌上一股酸楚,“姑娘当真要随他离去?”

    这声音不大不小,落在白石耳内却是刺耳极了。

    他偏过脸,低头瞧着沈徽,话却是朝着那男子而去,“不知公子又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