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恙一回头,就看见顾砚紧紧箍着徐利朝他挥去的玻璃瓶渣,隐隐有血丝从他指尖流了下来,落在白透发亮的大理石地板上,红白映衬,十分鲜艳。

    “...顾砚。”

    周恙心里像被人揪了一把,发狠一把推开徐利。

    殷红的掌心满是碎裂的玻璃渣子。

    周恙紧紧皱着眉,不敢碰顾砚,只匆忙扯过一边的纸巾清理着顾砚指尖的鲜血。

    这边几个人的动静,显然已经惊动了整个宴会。

    周悯从不远处匆忙走过来,看见地上的血迹,男人脸色骤然下沉,绷着脸加快脚步走了过来,“小恙,哪里受伤了?”

    周恙一看靠山来了,没来由地委屈袭上心头。

    他被吓坏了,呆愣愣地看向周悯,颤着声音像只猫儿一样,“...大哥,不是我,是顾砚。”

    听的周悯眉头紧蹙。

    周恙每每这样,周家人就拿他没办法,那恨不得把徐利的脑袋弄下李给周恙踢皮球。

    周悯眼光毒辣地盯着正打算悄悄溜走的徐利,猛一脚把他踹倒在地,直直踩上他的后背,“哪家的?”

    徐利回头,一看是周悯,顿时趴在地上动也不敢动,说的话也是语无伦次,“这这...我真不知道这小明星是,是您家的...这给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啊!”

    “你管他叫小明星?”男人眸色阴鸷,脚下传来骨头错位的咔咔声,“我问你,是哪家的?”

    周边一圈人纷纷围了上来看热闹,碎语着谁这么不长眼惹了周家人。

    都说富不过三代,到了周悯这一代,生意却是越做越大,盘踞在临城一带,几乎称霸了整个东北。

    顾家是南部江城的百年豪门,‘南顾北周’的说法也就这么慢慢传下来了。

    周悯这次过来参加顾惜的婚礼,也全是念着二十年前的周夫人同顾夫人交好,虽然两位夫人如今不在了,也总得念着往昔的情分,周家无论如何得跑这一躺。

    打骂声惊动了不远处正在敬酒的顾惜和顾家现任的家主顾成辉。

    顾成辉微眯眼,一眼就看见被挤在人群外的顾砚,咒骂了句丧门星。

    顾惜自然也不想闹出什么幺蛾子,先是安抚了边上略微不满的顾成辉,然后才赶忙提着裙子走去,拦在了周悯面前。

    “悯哥,你看,今天我订婚...”顾惜似乎没看见顾砚流血的手,一心只想着婚礼上的事不要闹大,“悯哥,你给我个面子,也给顾家一个面子,行吗?”

    今天是顾家大喜的日子,周悯多少也得给点面子,人家新娘都这么说了,他也不好继续纠缠,只冷着眼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