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下的男人,身穿黑色长裤,白色衬衫。容貌隽秀,气质清新如竹柏。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又站了多久。

    他侧对着江慈,看着身前的树。

    柔和的目光追随着一只小蚂蚁,安安静静的观察,挺拔的身姿似一株笔直的修竹,悄无声息地融进夜色。

    深吸一口气,江慈若无其事的挂上笑颜,提高音量道:“哥?你怎么在这儿?”

    周恕听到声音,转头向声源处看去。目光触及到蹦跳着跑来的人,他朝她露出笑容,眼角一粒朱砂痣瑰丽夺目,又被他春风般清新的气息压下,温柔如水波荡漾,连周围的空气都染上清香。

    “天黑了,不放心你就来看看。”他轻描淡写的揭过,伸手接过江慈的包包,连声音都是沉静好听,带着莫名其妙的安心感,让人忍不住认真聆听他的话。

    江慈冷不丁的想到,从小到大,她爸禁止她做的事,她一提周恕准能成。

    他与她解释,俩人一起往家走。

    他和他母亲一样,是春水、夏风一般清新令人舒适的性格。在他面前,一身刺的江慈也不由地收敛起来。

    “哥,我又不是小孩儿了,就这么几步路还能丢了?”江慈沿着路边,边走边冲他笑。

    十年不见,还有那件事儿卡在两人间,江慈下意识就带着面具对他。

    周恕看了她一眼,伸出手,护在她腰间,虚扶着。

    “小心点,别摔了。”周恕说。

    “放心吧,我厉害着呢。”江慈笑笑。

    他当时在电梯口遇见她时,她也是这样。抱着小皮包,笑的露出小梨涡,笑颜下藏着心虚和讨好。

    她说:“hi恕哥,好久不见……真巧啊你也住这儿?”

    问他可不可以收留自己时,江慈笑的更欢了。

    周恕心中知道那不是真正的江慈。

    从前她朝他要什么,也是小梨涡深深,脸上堆砌着少女天真的讨好,一手摊开,一手比量个数字,语气却是理直气壮的:‘给我钱呗!这月花超了,给我点应应急。诶呦别这么小气,算你投资还不行!’

    明明是她手朝天向他要,他要是有一丝犹豫她还会生气。

    若是如愿以偿,她就翘着尾巴头也不回的走了。

    若他不给,小姑娘就使劲浑身解数的撒娇,一口一个哥哥叫的比谁都甜。得逞后就翻脸不认人,跑的也比谁都快。

    就这样,他的投资跑了五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