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时,异香谷里起了薄雾。

    少年郎抱着心爱的人踏过花枝,步上红阶。

    唱贺声如雨,他和她俯身祝长愿,同欢不同悲。

    敬过酒潮,小余抱起她入喜房。

    “成亲前,我悄悄筹备了许多。你瞧这屋子,我盖的,那床和梳妆台,我打的。这屋子里好多东西,我亲手安上去的。以后这就是咱们的小窝啦,喜欢吗?”

    她点过头,他把她放下,含着笑意挽袖为她洗铅华:“你十六岁生辰,我问你心愿是什么,你说想到谷外看看,我不知怎的一直记住了。”

    她眯着眼,由着他拿锦帕擦洗自己脸上的红妆:“于是今年就带我出去了。”

    “不是带,是拐。”他笑得有些坏,“拐你出去,只和我处着,由我照顾和掌控,还由我钟爱和安排。”

    “明明受累吃亏,还一副嘚瑟样。”

    “哪里累了,我乐在其中,每一刻都飘飘欲仙。”

    洗净了红妆,新郎官凑过去轻咬她一口,眼睛明亮:“我见你第一眼就起了贼心,绞尽脑汁地想吃了你,今朝可算是夙愿得偿了。”

    新娘捏了他的脸,冰蓝的异瞳泛起温柔的红色:“好大的贼心。”

    芳华共烛花,他斟一双酒杯的合卺酒,挽过她的手说:“从今以后,我们生死不离。”

    酒入肺腑,而她说:“莫许生死。”

    他不听,抱了满怀的人亲吻,说:“我照顾你,别怕。前几天我问过大夫,说你近来身体比从前好。”

    她没说是回光返照,依旧予取予夺,无尽纵容:“有一日便还你一日。”

    发冠并除,青丝和锦绣纠缠,颠了红锦上的鸳鸯,覆了紧扣的十指。

    待到深夜,小余心满意足地拥着她,看她不住打盹,还强撑着看他。

    他觉得可爱,亲一口她眉间:“睡吧,累着了嘿嘿嘿。”

    燕儿嘴唇翕动,小余挨过去聆听:“说什么悄悄话?”

    她声音沙哑:“我想……我是喜爱你。”

    小余顿觉震动,收紧人又笑又闹:“知道知道,必须是喜爱我的,不然怎么惯着我胡作非为啊。哎呀总算等到娘子告白了!”他搓着怀里人笑得止不住,“今天是我这辈子最高兴的一天!”

    燕儿的长发叫他揉得乱糟糟,指尖也揪住他一缕头发。眼睛逐渐阖上,她带着笑吩咐他:“夫君,明天记得早点叫醒我,我给你梳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