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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9章

    萧珏在审讯囚犯上算是一把好手,他看得出明华这样子下去怕是会疯,从刑房那边绕了过来,吩咐狱卒:“给他浇一桶冷水。”

    叶卿看到萧珏突然出现,只惊讶了一瞬,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狱卒搬了一把椅子给萧珏坐。

    一桶冷水泼下去,明华果然清醒了几分。

    他浑身都在发抖:“让我见见师父……”

    萧珏冷嘲出声:“住持大师已死,见了他又能如何?”

    明华痛苦咬紧了牙根,他十岁就从王家跑出去,一路行乞,险些饿死在半路上。是厉无相把他捡回去,收他做义子,告诉他,他母亲是被卖到中原当舞姬的。厉无相送他去寺里,让他潜伏,有朝一日为他母亲报仇。

    当年住持看到他的时候,仿佛就已经看到了今日的结局,但住持只是带着悲悯的笑意道:“这孩子同我有缘,佛祖既安排他来了这里,便是要老衲度化这孩子。老衲看灵台清明,不染铅华,便赐法号明华……”

    这些记忆遥远而清晰。

    他身上流着西羌的血,他永远记得母亲死前是怎么饱受折磨的。王家主母恨他们母子入骨,王有仁那个酒肉色鬼,根本不配为人!

    他恨王家,也恨大翰王朝,恨这个毁了他母亲一生的地方。

    但他从未想过害死住持,哪怕当时他接到命令要杀了住持嫁祸给大翰皇室,他也只是让住持诈死。

    萧珏无暇看他这副悔恨又痛苦的样子,只道:“事到如今,还是不肯招么?”

    明华艰难抬起头,仰视着萧珏,看到是只是绣在他衣摆上栩栩如生的金龙。

    “让我见我姐姐,我把我知道的一切都告诉。”

    萧珏没有说话,看向了叶卿。

    叶卿也没有回答。

    宋婉清愿不愿意见明华,这个还是得问问宋婉清自己。

    让叶卿意外的是,宋婉清愿意见这个害她变成这副模样的人。

    她苦笑着苦笑着,泪水就落了下来:“我究竟是哪里对不住他,我总得问个明白啊。”

    慢慢的已是深秋,窗外的叶子都黄了,天变得很高很蓝,白云淡得只有一道影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