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温好憋红了脸，对司珏拳打脚踢，“我不喝！我不喝！司珏你个混蛋，你不能强迫我，你放开我啊啊！”
那人的手宛若铁钳，她根本无从挣脱，司珏垂眼看她，只用一只手便把人按到墙上，后脑撞到墙壁，裴温好的动作缓了下来。
司珏掰开她的下巴，拇指擦过那人的红唇，停顿了片刻。
而后不容拒绝地一扬手，将杯中的液体尽数灌入裴温好嘴中。
“咳咳……”裴温好用尽力气去咳，紧握的拳头砸在司珏的臂膀上，用尽此生最大的力气挣扎，司珏神色始终未变，扼住她喉咙的手纹丝不动，眼神却满是温柔，任由那人发泄自己的愤怒。
半柱香过去，裴温好停止了挣扎。
司珏抱住假死的某人，递给不知何时落在身后的暗影，语气平静道：“送她出宫。”
暗影深深看了她一眼，最后跪拜行礼，语气悲凉道：“属下遵命。”
“等等。”
暗影立即停下，难以置信道：“陛下？”
难道陛下回心转意，肯同他们一起出宫？
背对着他的女帝似是懊悔般叹了口气，转身走到他旁边，抬起手，虚虚落在他怀中人的脸上。
终究还是放不下她……
“她胆子很小，被我宠得任性了些，又是孤女一个，没个亲人。以后，就劳烦你们多多关照，别让人欺辱了她。”
说完，女帝似是又叹了一声，随即撩袍而跪。
天潢贵胄，即便是逼宫至门前，也是凌然高贵不可折辱，如今却甘愿跪在旧部面前，临死托孤。
暗影抱着昏迷的裴温好，来不及扶住，只能比她更快跪下去，眼中满是悲痛与惶恐，沉声道：“陛下！”
“朕知道你们的心意，”司珏望向远处的火光，那厮杀声已经隐约可听见，她跪得笔直，语气平静而泰然，似乎只是寻常告别，“这些年辛苦你们，劳烦你们照看她，司珏感激不尽。”
暗影甚至无法转圜，发誓道：“属下定不辱命。”
厮杀声已经近了，司珏推了暗影一把，“快走。”
暗影咬牙起身，紧了紧怀里的人，几个起落间便消失在夜色中。
而后，佛斋燃起大火，火舌摇曳而上，浓浓烟尘掩盖了佛斋的血气，也引开了军队的注意。
是年，昌平帝自焚于宫，传位淮南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