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慢。”陆修竹出声制止,守卫们欲将铁链套在陆淼身上的动作,因这突然一声低喝而不自觉的止住。

    陆修竹快速摇着轮椅过来,许是太过着急,一个不小心,他的身体滑出轮椅,翻身倒地。

    “二哥哥!”陆淼快步来到陆修竹面前,将他扶起坐回轮椅上,“二哥哥别担心,淼淼会平安无事的。”

    慌乱搀扶中,陆淼感觉手里多了个东西,视线对上陆修竹的眼睛,他目光几不可见的从她手里闪过,捂嘴咳嗽一阵,缓声道:“清者自清,二哥哥相信你一定能回来。”

    审讯司的监牢里。

    陆淼盘腿坐在草席上,和她相伴的有几只爬来爬去的老鼠以及墙壁上数十只打不死的小强,监牢里乌漆嘛黑的,只有牢门外一盏点和没点没啥区别的油灯投过来些许光线,伸手勉强能看见五指。

    不过这些她都不在意。

    此时陆淼脑子里一直在回放陆修竹对她说的那句话。当时他特意稍稍加重尾音,强调“回来”二字,按照二哥哥的性子,他断然不会在那种情况下说些废话。

    二哥哥肯定听到了什么风声,才会想带着她尽快前往邳州,只是却慢了一步。百佛庵被烧一事过去了那么多日,等到父亲离开将军府,有人就借此事嫁祸于她,想来定有什么阴谋。难怪父亲曾说周围豺狼虎豹颇多。

    或许,二哥哥那句话是在提醒她,要逃出去。

    忽然想起什么,陆淼从里衣的布袋子中掏出一包白白的东西,这是二哥哥给的。

    很显然,这包捏上去貌似里面有一团细细粉末的是一种药。不过上面什么都没写,也不知道这药是让她自己吃进去诈个死,还是说给牢门外的守卫吃,把守卫迷晕她再逃之夭夭。

    陆淼果断的排除自己吃的这个念头。

    生命诚可贵,绝不能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万一这包玩意儿是毒药呢?她还是得找个合适的时机把这药下到门外守卫的酒菜里。

    就在她苦思冥想如何巧妙给守卫下毒时,腰间别着一把大刀、长得活像白无常的一个守卫走过来,打开她的牢门。

    嗯,怎么这是要放她出去?

    “我就说我是无罪的吧。”陆淼踏出牢门,对白无常守卫笑了笑,“兄弟,下次再见。不对,下次也不要......”

    话还没说话,就瞥见坐在牢门外木桌上的史清月,看她样子,是在等陆淼。

    史清月坐在那悠闲喝着茶,见到浑身套着一圈笨重铁链的陆淼,眼中毫不掩饰的写着讥诮,抬手一挥,吩咐守卫去外面候着。

    陆淼也不想和她客气,一屁股坐在长凳上,把身上铁链往一边扯了扯,让身上受力均匀些。

    “谁允许你坐下来的?”史清月瞪着一双眼睛道。

    “你也没说不让我坐。”

    史清月勾起嘴角,冷哼:“都入了狱,你还当自己是将军府的贵小姐呢?不过是个阶下囚,还敢这么猖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