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鸟晚上回去,在仓库里闷了一夜。司风知道她是头铁了要去送死,开始盘算要怎么才能保住她的小命。

    途中似乎模模糊糊听见她问他:“如果……我是说如果,你许多未见的……家人或者别的什么人,在你不知情的情况下,彻底变了样。而那个原因,是因为你。”

    “你……会怎么办?”她皱起眉,似乎在斟酌用词:“还能够……如常地待他么?”

    司风假装不知道她问的是谁,“当然了。”

    “为什么?”

    “人其实很难改变,你觉得他变了,或许他的本质根本没变呢。”

    白鸟沉默几秒,若有所思,半晌,点点头,一夜无话。

    翌日,她早早地睁开了眼。伤势比昨天好了许多,托魂珠的福。要退治鲸妖好像也不是不可能。

    时辰尚早,她走进船舱,只有朱砂一个人,身前桌上摆着几盘糕点,粉粉绿绿的,什么都有。

    也许是因为他平日言行像极了那种食物金贵的名种猫,眼下这几盘糕点普普通通,倒显出了些让人想笑的怪异反差感。

    但白鸟知道朱砂从以前起就喜欢甜食。虽然他从来不说。

    每次自己顺手买回来的糖糕都会被他吃得干干净净。当然,如果自己不主动给,他是碰都不敢碰的。他就是这么听话,也不知道是听话,还是因为怕惹了她不高兴被丢弃。

    白鸟问他:“甜吗?”

    朱砂回答:“不知道。”

    他现在的身体不过是一具行尸走肉。他甚至不需要进食。

    白鸟随手拈起一块扔进自己嘴里,朱砂眼波含笑地看她,“看来你的伤是好了。”

    其实没有,刚才一路走过来都还疼得厉害。但和他待在一处,伤痛大幅缓解。白鸟抿抿唇,赞道:“真甜。”

    “那可太好了。”少年轻讽了声。他似乎只是在这里欣赏风景,白鸟来了,起身就要走,被她叫住:“你去哪儿?”

    朱砂没停,像眼里没她这个人,白鸟只好挪过去拦他,“我们不能,就是……说说话么?”

    朱砂反问:“你想和我说什么?”

    “说……”白鸟想了想,“说说你的事?你的朋友……你的家人……最近发生的事……什么的。”

    这话存了点私心。她想知道朱砂这两年到底经历了什么。

    可显然这也是地雷。少年精致的眉眼肉眼可见地寒下去,他冷笑着说:“这和你有关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