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7点，陈墨准时上了剧组大巴车，头还是晕乎乎的。不过看希陌在车上昏昏欲睡的模样，不见得比自己好到哪里去。
昨晚希陌怒气冲冲地离开房间之后，陈墨就陷入了思考，例如，他和希陌究竟算是什么关系？鉴于他没有谈过恋爱，也就不知道恋人之间吵完架应该怎么道歉。
他没有开灯，瘫在沙发上仰面朝天，过了一会儿，想起冰箱里还有上次老吴过来带的几罐啤酒，弯腰打开冰箱扒拉出一瓶。
单手勾开拉环，“噗嗤——”淡白色的细密泡沫涌出了瓶口，他放到嘴边抿了抿，捏着易拉罐走到了窗台。
推开窗，大口地呼吸了几口空气，深色的夜空上散落着一朵一朵的云，原来没有太阳的照射，云就是黑色的，把天空割裂成深浅不一的墨色。
“我应该是喜欢你的吧。”
陈墨举起啤酒罐，对着月亮说。
他从来没和希陌说过这句话，但是，希陌也没有和他说过。
他们俩好像连个正式的开始都没有，就像两段电波骤然接通了频率。
陈墨觉得这一切都很不真实。尤其是今天见到余馨玥的反应，若是放在平时，他只能相信那就是书里写的一见钟情。
但希陌从什么时候开始，就特别亲近自己了？陈墨想了想，从那时起自己心照不宣地纵容着希陌，也许是因为自己也动心了，只是不知道而已。
可是真的是这样吗？喜欢一个人，连个理由都没有？他明明记得，每次不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他都能列出ABCDE……10086条理由。
陈墨一手捏扁了喝完的啤酒罐，忽地笑了，自嘲地想着，陈墨啊陈墨，真的是单身狗当久了，连喜欢都变得小心谨慎起来了。
恰如其分的，远处的楼下传来几声狗子的叫声，此起彼伏，嘲笑地很彻底。
陈墨气急，举起啤酒罐，作势要从窗口丢下去，最后还是化作一声轻笑，转身丢回了房间的垃圾桶里。
反正也睡不着了，他干脆拿着剧本仔细又过了几次，看着看着，又心不在焉地掏出手机，上面没有希陌发给他的任何消息。
陈墨叹气，说不清自己心里是什么滋味，失落可能更多一些。丢下剧本，点开了手机上希陌上次帮他下载的游戏，一边玩一边骂骂咧咧。
你个龟儿子，主动道个歉会死啊，亏你多吃了几年饭，都吃到狗熊肚子里去了。
就在大约半小时前，楼上的行政套房里。
希陌蹲在卧室卫生间的马桶前，看着地上被自己摔碎的手机，无比郁卒地抱着头，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他还记得早上走进片场的时候，看见了陈墨看着余馨玥的眼神，心中一凛。
眼神是骗不了人的，陈墨漆黑的眼睛里闪动着炙热的光，可能连他自己都没注意到，但希陌太熟悉了，他看着陈墨的时候就是这样的。
陈墨有没有这样看过自己？希陌不是很有信心。他每次见到陈墨，心里欢喜地好像开了朵花，眼中看不见其他什么了，陈墨像一道光，掩盖了身边的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