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上堵得满满当当的人潮终于泄了一些,戚景瑶从晖玉楼中出来,却再看不见之前那个书生。

    旁边的摊贩依旧堆着笑:“姑娘想买字画?再看看我这儿的,不是我吹——”

    就在这时,戚景瑶的胳膊被人一把握住,她回头一看,春燕仰着笑脸:“主子,我可算找到你了。”

    春燕献宝似的将手里空落落的大纸袋呈给戚景瑶看,她拎着袋子抖了抖:“主子,我全吃完了!一点都没浪费!”

    她笑得娇憨,嘴角还有沾着一点油亮的红豆渣,戚景瑶替她捻去,忍不住笑道:“嗯!真厉害。”

    此处距离侯府其实不算太远,戚景瑶干脆弃了马车和春燕一起朝侯府走去。

    春燕年纪虽小,记性确是极好,对于回侯府的路熟悉极了,有她一蹦一跳在前面领着路,戚景瑶也不多做思量,只默默跟着春燕走着,脑海里回忆着方才沈泽白的言语。

    晖玉楼上,在这少见的两人单独相处的情境下,沈泽白竟然没有出言威胁,反而保持着他一贯的温润神色,邀请戚景瑶品尝桌案上的菜肴。

    戚景瑶自是不敢动那菜肴,只戒备着问他所谓何事。

    而沈泽白接下来说出的话才是让她惊恐万分。

    沈泽白瞧着戚景瑶疏离的神色温和一笑:“倒也无它,只是碰巧见着戚二小姐你,便想着邀你上来。”

    “毕竟,”他顿了顿,仍然是温和的语调,“我们也是有婚约的,应该不算唐突吧?”

    戚景瑶:“……”这家伙吃错药了?

    戚景瑶干笑两声,也不和他多扯:“说得像是你会娶我似的。”

    沈泽白却是一挑眉:“为何不娶?”

    戚景瑶更加确定,沈泽白今日一定是吃错药了。

    许是感觉到戚景瑶走得缓慢,春燕回过头看她,凑到戚景瑶身前问:“主子可是累了?需要歇息吗?”

    戚景瑶被突然凑到面前的脸蛋吓了一跳,思绪拽回,刚想对春燕说不累,唇瓣微张的瞬间又有一阵香甜的板栗味飘过鼻尖。

    戚景瑶干脆应下自己有些乏了,暂时歇脚,带着春燕买了一大袋糖炒栗子。深棕色的栗子被炒得油光水亮,轻轻一捏就露出了那诱人的黄色果肉,入口又糯又粉,极为香甜。

    春燕殷切地替戚景瑶剥了几个板栗,给戚景瑶塞了个满满当当,戚景瑶连忙拦下她,只又给春燕颁布下了解决掉板栗的任务。

    瞧着春燕对着那袋栗子眉开眼笑,戚景瑶的心情也不由得好了几分。只是心中仍不免担忧着那个叫京迟的少年。

    戚景瑶拖延着时间,想要再去与京迟说上一说,怎知这一去却遍寻不见,他好像人间蒸发一般,没了踪影。

    那日天晚,京迟只能在这附近借住,可戚景瑶挨个寻问了这儿的村民,大家都说从未见着这样一个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