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婵睁开眼,见是陌生的屋子,那天花虽然看着和她住的屋子相似,可周遭一切都是陌生的。她伸手想揉揉眼。

    托硕忙抓住了她手吼道,“不能动!”

    卫婵立即乖乖打消了动弹的念头,她也确实又累又痛,全身像是散架一样,要知道她为了爬上树,费了许多的周折。

    只是她笔直躺着,眼睛就只能直视天花,要瞧瞧旁边坐着的人,得十分艰难地调动眼眶肌肉,极偏斜地去看,那表情俨然一副不太聪明的样子。

    “你坐过来点。”她终于对托硕说。

    托硕不明所以,只是在原处不动,琢磨了一会,得出结论:卫婵定是要仔细辨认了他的脸,好回去告状。于是他非但不往前坐,还往后退了退。

    托硕劝告她说,“你再躺会,待会无碍便回去吧。”

    “你伤害了我,就想一笑而过吗?”

    托硕长叹一声,两手支在膝盖上,“你想怎样?”

    卫婵的眼珠子转了转,笑咪咪说,“小侍卫,宫里的太监你都认识么?”

    托硕疑惑着摇头,“大部分看着眼熟,能叫出来名字的就没多少了。”他瞧着卫婵凝眉出神的模样,有些忌惮道,“你到底想怎样?”

    “你能帮我找个人么?”

    “你想找谁?”他是有一点好奇的。

    “一个小太监,叫小玄子。”

    “没听过,人海茫茫我去哪里找?”

    卫婵忍痛抬了抬手臂,袖子往下掉,露出一截凝脂,上面带着泥泞般的药膏,“你帮我找小玄子,我就原谅你。”

    托硕站起,定定瞧着卫婵,“我要你原谅做什么?你这个小宫女怎会在树上?我还没问你呢!”他提高了声音。

    卫婵笑嘻嘻说,“就是为了找小玄子才上的树嘛,如今你把我弄得下不来床,难道不应该赔我小玄子么?”她又强调一遍,颇有些无赖地说,“你得赔我小玄子。”

    “你找他做甚?”他又好奇了。

    卫婵低了眉,在陌生人面前,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可仍旧是非常想宣告给全世界,眨了眨眼,睫毛弯弯地扑簌了几下,油灯下的脸微微泛红,她声音有些不稳,“我…我总得找到未来夫君嘛。”

    托硕简直怀疑自己听错,但又看到卫婵一脸羞赧,不会有假,顿时放下戒心与疑虑,问道,“他是太监,怎么做你夫君?”托硕有些不忍地提醒,“这可是绝后的事。”

    卫婵了然道,“我当然知道,这些废话你可不用提醒我了。小玄子是个极好的人,可因为是太监,受了许多苦,遭了许多罪,你说他绝后,说得不错,因此我才尤其觉得命运对他太不公,我要把好的都给他。”

    她嘴角又嫣然地勾起笑,“他对我好,我和他在一块开心,也安心,不就够了吗?我就图一辈子能开开心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