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苟成和秋生跟了过去来到门口,刚想进去就跟一个医生撞了个满怀。

    “你们干什么?”医生拦住他们。

    秋生:“大夫…他生了什么病?”

    医生:“他受了点刺激…引发间歇性精神障碍…”

    张苟成:“他脸上?”

    医生:“紫药水罢了…我们已经帮他镇定了…你们还有事吗?”

    张苟成秋生对视一眼,“没有了…谢谢医生…”

    张苟成二人回到吴孟达的病房,秋生紧张兮兮,“难道是我看错了…”

    张苟成一看窗外,天色已晚,干脆找了张空床躺下。

    秋生摇摇头,“你还有心思睡觉…”他说着,自己却在另一张空床上躺下了。

    夜更深了,值班的小护士正打瞌睡,起初,她没能听到那个声音。

    每晚此刻,接待区总是冷冷清清,事实上整个医院的一楼近乎空无一人:走廊昏暗寂静,办公室紧锁,医疗设备掩藏在室内的阴影中。今晚站点没有任何发生意外的迹象,因此仅有两名保安执勤。小护士蜷缩在一张摆着笔记和资料的办公桌旁,一盏台灯在黑暗中闪烁着荧光。

    她的同事说她一心扑在工作上,也无人可相伴回家,在医院工作几年,她度过了无数个这样的深夜,全神贯注的投入眼前的,因此起初,她没能听到那个声音。

    大厅远处传来一阵轻柔的嘶声,仿佛火焰焚烧湿润的树叶,干涸在喉咙里的耳语,游离在听觉的边缘,直到她闻到那气味——微弱却森然的腐烂气息,她才从工作中抽身而出,注意到了那声音。

    小护士站起身,臀部熟悉的僵硬提醒她已在座位里里待了几个钟头并且常年如此。她轻推滑落的眼镜,穿过黑暗的房间。声音仍然存在,却无法轻易辨识。迈出四步以后,她背后的灯光熄灭了。

    她僵立在黑暗中咽了口唾沫,声音已经消失,她的呼吸愈发急速轻浅,在拿出手机照明前她不得不两次深呼吸来镇静心神。犹豫片刻后她回到办公桌前,查看究竟发生了什么。

    手电筒的灯光摇曳着,她注意到桌面已经有所不同,黑暗,潮湿,血腥。她的大脑揪作一团:这是一个人类的肾脏,还带着完整的输尿管和纠结的血管。它在光束下湿漉漉的反光,深红色的血污渗入其下的纸张,她的喉咙开始紧绷。

    声音去而复返,不知何故显得无比森然潮湿。她举棋不定地回头向后看,大脑一片空白,反应不经思考——这简直是千万选择中最不可能发生的。留在这里还是到那里去?几乎在她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之前,她已小心翼翼的走向来自房间阴影的声源。

    手电照亮了质谱仪所摆放的后墙角,黑泥向两端蔓延开来,油漆和石膏翻起气泡,缓慢剥落。嘶哑的耳语越发响亮,空气中充斥着油腻腥臭的味道,她走近看到墙体因潮湿软化,表面凸起下垂,她开始犹豫。

    墙中伸出的手臂比想象中更加迅捷,涂满灰色粘液的宽厚灰手指抓住了她的小臂,她的白大褂瞬时开始溶解,并她撕下袖管后分崩离析。手指再次袭来,她丢下手机跌跌撞撞地后退,光束从地板扫过,照亮了斑驳肉墙的人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