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银玲主动拿出一家之主的姿态,拉着工具人丈夫,招呼赵秀芬、程山和常有丽进屋,坐下来商议婚事。

    刚才程山是跟舒月聊天,有些事情他们也没听见,免不了又问了些问题。

    听到程山说他这个营长手底下管着五百人时,舒昌明疑惑:“听说跟镇长一样大?”

    程山解释:“级别差不多”。

    舒昌明又问:“当兵要打仗吗?你杀过人吗?”

    程山脸上闪过一丝阴霾,语气带着冰冷:“杀过,战场上杀过敌人。”

    众人顿时心头一骇,没有接话,岔开了话题。

    程山时间不多,司令特批了五天假,最晚三号晚上就要走。先坐火车,再坐轮船,赶四号下午就能归队。

    他准备先发个电报向领导报备,女方家庭成分简单,爷爷辈是农民、父亲辈是工人,都没有问题,女方提前开好证明材料,结婚报告、随军报告回到岛上再补就行。这一点司令保证过,他也不太担心。

    这几天主要就是置办些东西,把酒席办了。舒家这边本应该陪嫁的棉被褥子也都不用准备了,因为路上不好拿。

    舒昌明本来有意见,表示“太突然”。徐银玲推了推他:“人家部队有规定的,请假不容易,咱们的服从程营长的时间安排。”他也没再说啥。

    最后大家都同意,一切从简。约定到了后天中午,两家人一起去国营饭店吃个饭。

    舒月觉得这样就挺好,省的外人看热闹,毕竟是嫁个二婚,少不了有些人揶揄看笑话。再说了,不相干的人,祝不祝福有什么所谓?

    她本身对七十年代的婚礼也没啥期待,如果真的按照全套流程认真细致的去办,也挺尴尬的。

    在现代的时候,她曾经想过自己的婚礼是什么样?想来想去,还是想要旅行结婚。线路她都规划好了,去北欧几个国家玩上一个月。

    程山这边更不想大办,军人都干脆利索,不喜繁文缛节。其实,他“一婚”的时候,村里人压根都不知道。后来突然抱回来俩孩子,大家才知道,原来程家老三结过婚了。

    徐银玲主动提起彩礼,程山说给两百块钱外加些票证,另外再买几身衣服,三转一响和家具用品,到了新家再置办。

    徐银玲一边高兴,一边又酸溜溜的。高兴的是能得一大笔钱,两百块顶上她快一年工资了。酸的是没想到条件这么好,王家给彩礼也不一定能超过他。

    下午这么一顿闹腾,不仅纺织厂家属院的邻居们,就连镇上其他街道的人,都知道了舒月要结婚的喜事。出门碰上、串门聊天免不了要议论几句。

    “哎呦喂,舒月还真要嫁给那个当兵的?这事儿可真急。”

    “别说,那男人长得是真俊,我咋没那个好福气呢。”

    “其实吧,养孩子也不难,有苗不愁长,捎带着就长大了。多添双筷子的事儿。”

    “你们说,是不是舒家早知道人家条件这么好,才不管不顾的要嫁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