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靠近年关,霍家新开了个戏园子,没多大,专供熟客用的,开业当天解雨臣受邀登台,本来说好的只来一段的,奈何太久没开嗓,唱完了觉得不满意,生怕拂了到场各位的面子,于是临时又加了一场。解雨臣自认对戏还算不上痴迷,可毕竟是从小学的本事,感情还是很深,这一唱就入了戏,连时间都忘了。好不容易下了台,霍秀秀又缠着解雨臣谈天说地的,俩人进来后台,才发现里头早有人候着。

    黑瞎子今天没穿皮衣,天冷改穿了长风衣,依旧是黑色,里衬是解雨臣前一段给他买的毛衣,大约是秋膘贴多了,冬天运动量又小,黑瞎子看着比以前块头更大了点,那后台化妆间本来就没多大,又堆了不少衣服道具,黑瞎子往那儿一站,空间立刻变小了不少。

    解雨臣见了他,一脸无奈道:“让你在外头等着,我不过是晚了一会,你怎么找到这儿来了?今天不是在自己家,你这样随便进进出出,多少有点不给秀秀面子了。”

    霍秀秀一挥手:“没事,都是一家人了说这些,刚好今儿我做东,请你们俩吃饭,怎么样?”

    解雨臣问黑瞎子还有没有什么安排,黑瞎子就说全听你们安排,霍秀秀立刻兴高采烈跑去订酒席,留解雨臣和黑瞎子俩人在那屋里候着。

    霍秀秀一走,黑瞎子就从怀里掏出根冰糖葫芦塞到解雨臣手上,包装拆了一看,红溜溜的山楂,晶莹剔透的冰糖,中间还夹着白生生的糯米,解雨臣问他怎么想起来买这个,黑瞎子就说是顺路买的。

    “上次不是答应了你买这种么,我这人说到做到。”

    解雨臣嘴上不说,但脸上已有藏不住的喜色,尝了两口又抱怨说太甜糊嗓子,剩下的全塞回了黑瞎子手里。

    黑瞎子忍不住叹气:“怎么还浪费食物啊,我真是把你养刁了。”

    解雨臣一挑眉:“黑爷这话说的,到底谁养着谁啊?”

    “好好好,”黑瞎子赶紧认输,“当然是解总养的我。不过解总您看在我今天在外头等你这么久的份上,补个加班费呗?”

    “听我的戏不收你钱,你还觉得自己吃亏了?”

    “吃不吃亏那得看听什么了。”

    “那你想听什么?”

    黑瞎子想了想说:“小寡妇上坟,你会唱吗?”

    解雨臣一边解扣子一边道:“我是小寡妇那你是谁?死的又是哪位啊?”

    “死的是谁不重要,”黑瞎子摆手,“你要是小寡妇,我肯定得是上门调戏寡妇的登徒子。”

    “好啊,到时候我就把你扣我们家,你得白给我打工。”

    “哇,你这是压榨员工啊。”

    解雨臣眼睛一转,“某些人不是说我资本家吗?资本家哪有不压榨员工的,你说是不是?”

    “压榨可以,但是您能不能换个方式?”

    “换个方式?”解雨臣假装没听懂,仍然忙着卸妆,脸上色彩一洗掉,很快就恢复了原先清秀的面容。

    “解总不如到了晚上再来压榨我,我保证没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