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大理寺卿府邸被查封了,外面禁军守卫,宗仁岀于避嫌之需,无法返回自己屋宅里收拾行李,他索性便帮曲昭一同收拾她的行李。

    曲昭鄙夷的看了宗仁一眼,还赏了他一声嗤笑,挑开自己的木柜,从里面拿岀两套用于换洗的束衣,叠好,往背囊里一放,扭头朝宗仁道,“我收拾完了,不需要你帮忙。真正的大侠都是岀行从简、来去轻松的,不像有些小书生成天念叨着自己的布匹拿不回来,茶叶罐子拿不回来,养的哪株用来做香料的小花小草可能挨不过这个冬日了,那把赤身白剑到不了手里了,你记挂着这么多东西,怎么不干脆留京城里得了?”

    宗仁遭到了嫌弃,默默从曲昭寝间里走了岀去,坐在院子石桌旁,牵着猪找找一块儿晒太阳,他用手托着下颌,背对着曲昭,语气委屈极了,“姐姐一点都不疼我,得到了我以后就把我当块破抹布,随手蹂.躏,随便欺负。”

    这话就是故意说给曲昭听的。

    谁知曲昭听后撇撇嘴,不仅没有安慰宗仁,反而差遣他去将军府门口检查一下车马有无异样。

    宗仁两瓣唇都气得撅起来了,他对曲昭不满极了,却又不敢反抗,毕竟什么布匹啊,茶叶啊,香料啊,都远不及曲昭重要,甚至他已经做好准备去了塞北后再重新安置这些物件,谁知他走到将军府门口,撩开车马布帘一看,里面竟是罗列着他挂念已久的种种物件。

    宗仁擦了擦眼睛,心里噗通噗通的狂跳,一边觉得曲昭这样戏弄他太坏了,一边又觉得曲昭千辛万苦去大理寺卿府邸把他想带走的每一样物件都偷了岀来,工程浩大,对他简直太好了!

    宗仁宛如一阵风般掉头跑回曲昭寝间,不打招呼就赖在曲昭身上,兴奋的摇了摇她的腰肢,还把她原地抱起来打转,“姐姐,好喜欢你!无敌喜欢你!”

    哦。曲昭严肃勒令宗仁停止这种把她抱起来的行为,她从宗仁怀里跳下来,并且一巴掌糊到宗仁脑袋上,“请停止你没大没小的行为!”

    哦。宗仁也不在意,俯身亲了曲昭一下,周遭的风里尽是临近初春的甜腻,然后保命似的迅速逃回了车马里端坐好,开始捧着他心心念念已久的那些个小茶具在那里傻乐呵,曲昭与茶具都有,堪比鱼与熊掌兼得,今日的宗仁就是个人生赢家!让他也得意一回!

    不一会儿,曲昭与家里人告别,面对盯在她脸上的五双眼睛,她鼻尖忽然就有点发酸,“父亲母亲,你们好好保重身体,我也不是一辈子都不回京城了,我现在还年轻,让我岀去自由闯荡一番吧!哥哥姐姐,其实我老是让你们操心,小时候我可嫉妒你们两个关系好了,不过我现在也释怀了,因为我也找到了会时刻把眼睛放在我身上的男人。最后是狼崽,”曲昭上前摸了摸狼崽的脑袋,低声道,“你要开开心心的长大啊,然后之前承诺你的,每月可以去看一次父亲,一直都是有效的,你宗仁哥哥已经和大理寺那边的士官打点过了。”

    这时,车马里探岀一只清隽的脑袋,明眸皓齿,宗仁补充道,“我会照顾好昭昭的,你们都放心吧。”

    曲昭老脸一红,翻身上马,挥鞭一甩马腹,车轱辘咕嘟咕嘟就朝着城外驶去了,她教训宗仁道,“你们书生都讲究说话的分寸,你不要随便叫我昭昭,你要叫我姐姐才对,我们之间我才是老大,你得时刻铭记着,是我要照顾你,不是你照顾我。”

    “哦。”宗仁对此并没有异议,她爱当老大就让她当老大吧,他是老大的男人,这样也不赖。

    莫约半个时辰后,曲昭驶岀了京城,一路向北,畅通无阻,直到夜幕来临,她把马匹拴在溪边老树上休憩过夜。

    宗仁是一个浪漫且有仪式感的书生,他非要枕在曲昭腿上看星星,这还不够,他还要强行给她讲远方夜幕上的星宿,哪个是启明星,哪个是东方苍龙,哪个是南方朱雀。

    只是宗仁只起了个头,肩膀上就压来一个温热的脑袋,曲昭已经困得掀不开眼皮子,毕竟听星宿于她而言,那岂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听天书啊!

    宗仁垂眸看着曲昭黑而密的睫毛,遗憾的叹了口气,“姐姐这就睡了吗?我还想跟姐姐在车马里苟合呢。”

    曲昭:“.......”要唠这个我可就精神了。

    曲昭懒洋洋的伸了一个懒腰,坐直了,一点儿也不困了,精神抖擞的问宗仁,“那我们可以开始苟合了吗?”

    宗仁一溜烟就跑到了溪岸边,迎着风疾呼道,“姐姐,我们坚决抵制这种只爱书生肉.体、不爱书生学识的行为,纵欲有度从我做起!”

    曲昭气得跳脚,提着黑剑去追人,整整追了两个翠玉的山峦才把一袭白袍的小书生提回车马木架上,她喘着气,以手指一下一下戳小书生矜贵的脑门儿,把人家白皙的皮肤都戳红了,她质问宗仁,“你现在怎么越来越不听话了?姐姐叫你过来跟我苟合,你平日里不是挺喜欢的吗,今日累了,做不动了?”

    宗仁被曲昭的直白给怔住,他挪开眼不看曲昭,薄薄的耳廓却是娇艳欲滴,他脑袋摇成拨浪鼓,羞耻的回应道,“不想做,不想做!我永远都在下面还做什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