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容知虽蠢笨些,但也不至于捕风捉影,拿件无中生有的事闹到她的跟前。闲风宴帖子的事显然是有人故意散播谣言混淆耳目,为的就是引陈容知上钩。

    偏偏她就是这般愚不可及,才听了别人传的话,就按耐不住性子闹了起来。

    “祖母。”陈沅知停下步伐,神情严肃,半点儿也不像姑娘家耍性子:“我屋内的人也是时候该清一清了。”

    疑人不用,更何况是贴身伺候着的。

    “这段日子我也一直好奇,怎么我屋内频频有话外传。”

    陈沅知是个不喜张扬的人,平日里的事,大多只有屋内伺候着人才知晓。

    可是近几日,屋内似乎总有一双眼盯着,好些话都被无端地传了出去。

    往日她不查,是因为往外传的都是些无关痛痒的小事,不足以大费周章。更何况,她一身的懒骨头不愿想劳心费神,这才拖了许久。

    昨夜寿辰,经陈容知这么一提点,她才觉得这样的人断不可留在身边了。

    八宝翡翠菊钗的最终的样式,直至送至花胜楼,除了屋里的人瞧过几眼之外。并无他人知晓。

    可屋内侍女众多,疑心任意一个都毫无凭据。

    就在昨夜,她刻意放出风声,扬言要将帖子一把火烧了,陈容知念闲风宴念了好一段时日,就盼着在宴上大展风采。

    若她听闻帖子被烧,定是按耐不住一团怒火,将事情闹到老夫人那儿去。

    银荔和晚橘都是屋内最为贴心的人,晚橘心细,院内的风吹草动她都一一盯着,旁人一切如故,皆照常做着手里头的活。

    唯有玉霜这个丫头,在清晨陈沅知去进奏院的空隙,鬼鬼祟祟地出去了一趟。

    晚橘尾随于后,直至瞧见她从二姑娘的屋里出来,心里便知了个大概。

    银荔去进奏院接陈沅知的时候,就已将晚橘亲眼所见之事尽数告知于她。

    再往后,便是方才老夫人屋里的那一出戏了。

    “容儿竟做出这样的事来。”老夫人拄着拐杖,重重地点了点石板路,发出笃笃的闷响,心里头的怒气失望握在手掌,倾泻于拐杖。

    陈容知的性子,她自小看在眼里,纵使通气之事并无确凿的证据,这事也已八九不离十了。

    陈沅知站在俞氏身侧,眉目柔和,她一一地解释了事情的原委,却刻意隐瞒了八宝翡翠菊钗的事。

    老夫人的银丝整整齐齐地盘成发髻,一颗浑然天成的翡翠斜插在发髻中,泛着水盈盈的光泽。

    这枚发钗雍容典雅,与老夫人颇为相衬。连着戴了两日,心里应是极为喜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