燥热。
无尽的风，吹在盛夏的原野，又骤然停在山谷间，林间的叶子动了动，隐约还能听见蝉鸣，抬头，晴朗无云，漫天星空。
十几米外，另一个连的几个士兵也三五成群的出营了，聒噪的打打闹闹，不一会，水流晃荡的声音传来，营地内环境简陋，找个无人的地方随便解决是很平常的事。
虽然已经快到午夜了，山里的温度还是没降下来，许戎钲点了根烟，猛吸一口，离开了营地的帐篷，向更远的荒野走去。
没有目的地，只知道沿着那条河走了七八分钟，可能已经到别的营了，这里的帐篷零零散散，倒是清净许多。
许戎钲又靠在角落里抽烟，这已经是今晚的第三根了，可他睡不着。
今天是他弟弟去世一周年的日子，也是那孩子的生日。
他要是还活着，今年该有十七岁了吧。
许戎钲想到自己，突然觉得有些可笑，该在这的人，不该是他的。
“呜啊……不要，求你们了，不要弄……呜呜……”许戎钲睁开眼睛，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听到了什么声音，知道那声音再次传来，叫的又凄惨又可怜，“不要打！啊啊啊……”
一阵风吹来，火星变得更亮了，快要烧到烟蒂，许戎钲淡淡吐掉，踩在军靴下碾了碾，再抬头，换了副更冷的表情，脸上几乎没有一丝血色，布满寒意。
他循着声音向前走去，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画面，四个男人裤子还没穿上，餍足的哈哈大笑，完全没注意到来人，也假装听不见身后人的哭诉。
程青的衬衣几乎完全被撕烂了，破破烂烂的搭在腰间，堪堪遮住屁股，因着他的姿势是直接坐在草地上，看不清下面的情形，但明眼人都能猜到情况绝对算不上好。昏暗的灯光虚虚的从远处照下来，留下一个几乎看不到的影子，少年的胸前青一块紫一块，痕迹斑驳，不忍直视，肚子上还有晶亮的液体，全是男人们留下的痕迹，看上去就像一个被玩坏的破布娃娃，又惨又可怜。
他虚弱的坐在地上哭着，有一声没一声的，就是死死抓住一个男人的裤脚，不让他走，这回许戎钲听清他说什么了，他说，“不能走，你们不能走，你们还没给钱……”
男人实在不耐烦，一脚踹开他，踢到他的小肚子上，闷的一声响，听声音就知道力气绝对不小，浑厚的声音暴躁的响起，在暗夜中格外清晰，“妈的臭婊子，放开老子！活得不耐烦了是吧，还敢找老子要钱，操婊子要什么钱哈哈哈！”
身后的几个男人也附和着他，收拾裤腰准备走人。
一个身影挡在了他们前面，陈柏强低着头就想避开，但那人跟没长眼一样，他走哪边跟哪边，这次任谁也看出来他是来找事的了，陈柏强昂起头用目光上下打量许戎钲，眯起眼问，“小子，想找事？”
许戎钲低下头笑了笑，脸上却没任何笑意，他寸步不让，“陈队长今晚不值班吗？我来的时候听见黄连长正满营的找你呢，找不到，黄营长该着急了吧？值班期间擅离职守……”
陈柏强抬起一只手凶狠的指着他，胸膛暴戾的起伏着，却不得不离开，只留下一句，“妈的，你小子别让我逮着。”
剩下的人跟在陈柏强身后，也悻悻的走人了，走之前无一例外的看了许戎钲一眼，可惜他的脸色毫无破绽，仿佛只是见了几个小喽啰，完全没放在心上。
夜，更安静了，唯有坐在地上的少年的哭声。
太狼狈了，被几个兵痞子一起轮着上了，快被玩烂了，还被一个陌生人看到，他腿间一定还黏着臭男人的精液吧，最可恶的，那群人上了他居然还不给钱！
他哭的更大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