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帝刺在顾敬肩膀上的匕首很小,并未伤及经脉,留下的口子并不是很深。

    鲜血渗透了顾敬半边衣袖后也就停止流动,而今因他并未处理伤口,又在风雪中走着。

    伤口又开始流血,顺着他的手臂往下滴到雪地上,分外刺眼。

    依旧站在原地阴沉着脸盯着他背影看的谢晟,在看见他袖中滴下来的血滴后,脸上又堆起幸灾乐祸的笑,“这小子见圣上一次被打一次,对圣上还是这么忠心,真是一条好狗。”

    说完脸上的笑渐渐收敛,变得怨恨,狠狠地踩了踩躺在地上的锦帕,“可会咬人的狗,不如打死。”

    他身后的随从问道:“殿下,他说要去蜀地,是否需要跟着?”

    谢晟沉吟片刻才说:“派人暗中跟着,切勿打草惊蛇。”

    顾敬去太医院包扎了伤口,又叮嘱了王太医几句后快速回了镇抚司。

    回到自己院子进屋后见秦涣在屋内坐着,他便有些不满地冷声道:“跟你说过很多遍,没有紧急的事不要来找我。”

    “且放心,我从地道里来的。”秦涣笑着站起来,目光落到顾敬额间的肿包上时,笑容又迅速收敛,桃花眼里冷意翻涌,“狗皇帝又打你了?”

    顾敬不回答他的话,去房间里床前木柜中取出干净的衣袍换上,换好后出来去书架前,开了暗阁取出一个小木匣。

    秦涣快步走到他跟前,“我也想去蜀地,带着我去好吗?”

    顾敬刚要打开木匣的手停顿,抬眸盯着他,“郁姑娘可在地道里?”

    “这我可不知道,我从西边暗道来的,她想必在东边。”秦涣摇头,将顾敬面前的木匣抢过去抱在怀里,“你真的要带她去蜀地吗?”

    他见顾敬又想来抢木匣,赶紧往后退了几步,神情严肃,“你明明知道狗皇帝会派人跟着去蜀地,她一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哪里经得住盘问,若是被察觉出来,我们可就功亏一篑了。”

    “江湖上会易容术的人多得是,何必非选她。”

    “会易容术的人是多,可能让凌尘子收作关门弟子的只有郁姑娘一个。”顾敬向他伸手要他手中的木匣,接着说:“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我相信她。”

    他见秦涣依旧不将木匣递过来,眉眼间多了些不耐烦,冷声问道:“你私底下劝她不要去蜀地是么?”

    见秦涣沉默,他便接着说:“你这么做,已经给我添了许多麻烦。”

    “郁姑娘很聪明,你为了阻挠她想必透露了一些秘密,你以为她真的会相信那只是你的猜测么?”

    “在她起疑心之前,休要再节外生枝。”

    秦涣这才不情不愿地将怀中的木匣递给他,有些颓丧,“可我们完全可以告诉狗皇帝,长公主察觉到他的眼线,已经不在蜀地又失踪了,或者直接说长公主已经死了。”

    顾敬耐着性子与他解释,“失踪的理由两年前就用过一次了,如今再用他还会信么?若是他不再信任我,将这个案子交给别人,如何能保住长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