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郁荷说‘大人再装，我可真的要生气了’这句话，顾敬心里想的却是她说这句话是否说明她以前并未生气？
心里这般想着，他不禁嘴角微微上扬，眼底的星星也渐渐闪烁，但又不是很确定这个想法，于是抬头的瞬间又快速将情绪收敛起来，摆出疑惑不解的神情看向郁荷。
郁荷正巧去放从他手中抢过来的毛笔，并未注意到他细微的表情变化。
她将毛笔放好后才抬眸去看他，见他已经没了笑容，便将到口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将脸上的面具撕下，也用疑惑的神情盯着他看。
对视许久后终是顾敬没忍住先出声问道：“你要做什么？”
郁荷这才从衣内拿出一个小玉瓶放到桌上，“大人所说的理由我并不相信，而且我已经从玄清门求到了解药，不用因琴声受罪了，大人就说实话吧。”
顾敬瞥了眼小玉瓶就快速说道：“我所言属实并未骗你，我之前也已经说过此事的确是我思虑不周，往后我绝不会伤害你任何亲人，所以你的担忧是多余的。”
他抬手制止了要说话的郁荷，接着说：“你先听我说完，我之前承诺为你做到三件事，但你在荒宅说不需要做到三件，一件就可以了，所以我就只需为你做到一件事，并且目前为止我的确做到了不与你相见。”
“但现下你主动见来我，那么就不是我守不住承诺而是你先毁约，所以从现在开始，就可以当做我已经完成了答应你的这件事。”
“而让你去山谷练琴之前，我说过若是你学琴不成功，那你就得答应我三件事，截止今日你练琴并未成功，所以你得为我做到三件事。”
他边说边又快速提起毛笔在一张白纸上写字，“但现下我只要求你先为我做到两件事，第一件，完全信任我，听我的话，第二件，做事前要先与我商议。”
他写好后将白纸跟印泥放到郁荷面前，“为免你日后赖账，签字画押吧。”
郁荷：“？？？”
她被他这番话说得实在有些懵，好半天才回过神来，这都什么跟什么，怎么就是她毁约了？
要不是为了给他找个台阶下，她怎么可能主动来找他。
要她完全信任他，听他的话，那不是明摆着不许她追问学琴的真实原由，然后也不能私下再为这件事筹谋吗？
她快速将白纸拿起来撕个粉碎，“现在是你不让我继续练琴的，所以凭什么说我练琴不成功，我才不会答应你这种霸王条款，除非你告诉我练琴的真实目的。”
顾敬又取出新的白纸重新写了一份，“你签字画押后我就告诉你。”
郁荷见白纸上只写着：完全信任大人，听大人的话，做事情之前先与大人商议。
她心想这也没说个期限，她可以随时赖账反悔，于是提起毛笔写下自己的名字，按了手印。
见她按了手印后顾敬才露出满意的笑容，“你就是再问千遍万遍，我的答案也是一样的，真的就只是想让你学会这门邪术而已，但没想到这邪术竟如此折磨人，即便你有解药，我也坚决不会让你再学了。”
这个答案让郁荷很心烦，虽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她是可以选择相信他，但若真的只是为了让她学会用琴声控制人说出秘密，那岂不是成了她自己用琴声折磨自己。
而她答应柳元尚杀了用琴声折磨她的人，难不成让她自己杀了自己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