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崖越下,枝丫越多,她眼睁睁看着严域后背被那些枝丫噼里啪啦滑到。

    空气中弥漫了些她熟悉的血腥味,明明平时她对血腥味没什么感觉,那一瞬间却只觉得心脏酸酸涩涩的难受。

    只是眼眶里沁出的雾气在飞速的下降中被风干,她来不及想清楚那是种什么感觉,两人已经噗通一声坠落湖水,紧接着白光一闪,她回到了穿越前的下雨天。

    回到现实世界,她的家仇未报,许从心不敢过分思考之前的感受乱了生活轨迹,于是下意识把那些纷繁的情绪锁进了心里。

    即便再次遇见严域,她也还是把他当做一个曾经普普通通的病人,用极其客官的理智来进行彼此的相处。

    也不知是不是许建伦如今即将入狱,申艳红重伤未愈也面临被告,而曹银花已经自食其果,许从心心思放宽之下,严域一个触动心弦的眼神,居然像是一把钥匙,忽然就解锁了她内心一直埋藏着的情感。

    那情感被压抑在许从心内心深处,经过半年多的发酵,此时忽然冲破枷锁,便击溃了许从心的理智,以至于她瞬间泪流满面,似乎要把那天还未流尽的泪水统统发泄出来。

    “你怎么哭了?”

    许从心刚才与严域说话的时候已经坐上他的车子,此时严域见许从心忽然泪崩,手忙脚乱扯出自己西装口袋巾为许从心擦拭眼泪,一双眼睛里也没了平时的沉稳淡定,全是不知所措的慌乱。

    后来严域见口袋巾擦也擦不干,干脆把肩膀递过去,轻声道:

    “需要肩膀吗?”

    严域想,任何人再坚强总有脆弱的时候,他的女孩肯定是承受了太多,他不能擦干她的泪,那就借给她一点依靠,让她哭得不要那么累。

    许从心原本还哭得不能自己,听见严域略憨憨的话,忽然又哭不出来了。

    她从包包里拿出纸巾给自己擦干眼泪,然后看了眼愣住的严域,破涕为笑:

    “我怕弄脏你的衣服。”

    他们俩都活着,还能再次相遇,真好。

    许从心的嗓音里还带着些微的哭腔,脸上却已经挂上明媚的笑容,严域瞧见她眼睫毛上的水汽在清晨的阳光下折射出彩虹色的光晕,感觉心里也瞬间放晴,出现了一整片五彩斑斓。

    ……

    “严域,你这么闲的吗?”

    腿脚不方便还跟屁虫一样跟着许从心。

    沈熠一大早就在私宅等着许从心了,大概是想到从今以后又可以恢复男人本色,他今天难得有心情又好好收拾了自己一番,使得自己看起来玉树临风,潇洒不凡。

    但开门看到许从心身后跟着气质斐然、容貌俊美的严域,顿觉扫兴。

    毕竟严域腿没残疾那会儿,他们两人都是京市样貌一等一的富二代,但严域就被当成老一辈口中的别人家优秀孩子,而他则被当做反面教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