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念不知道司毓是不是戏瘾上来了,但眼下她必须配合他的演出。

    然而,还没等她酝酿好情绪,就见柳心缘扑通一声跪下。

    在场的几人一惊,林祁反应过来也跟着她跪下。

    “不是的!仙尊!”柳心缘急急说道,“是我做姐姐的不放心,才求着师尊找由头过来看看妹妹,没有对仙尊或者苍鹭峰有一丝不敬之意!”

    司毓的戏被打断,只能眼神询问柳念:下面怎么演?

    呵呵,你不是演得听上瘾么,现在人家跟戏了,你倒来问我了?

    但柳念也知道现在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她稍微思考一下,立刻也跟着跪在司毓脚边,司毓竟然下意识地要站起来躲开,被柳念敲了下膝盖,他屁股没来得及离开凳子又坐了回去。

    还好柳念跪的位置好刚巧挡住了视线,再加上刚才司毓发脾气,亭子外的两人低着头,给了她和司毓眼神交流的时间。

    “师父,”柳念用带着悲痛的声音说道,她伏在司毓的膝头,仿佛一个被误解的弟子一般,“念儿从来都没有找谁来撑腰的想法,从拜您为师的那一刻起,您就是弟子今后追逐的方向,是弟子修行路上的引明灯,弟子将以您为标杆,不断努力修行,不断进步!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弟子一天时苍鹭峰的人,就一辈子是苍鹭峰的人!”

    时间仿佛静止了。

    在柳念慷慨激昂地表完衷心后,谁也没有先说话。

    还是柳念估摸着时间快到了,偷偷拧了一把司毓的大腿肉,司毓这才咳了一下,长叹一声:“罢了!”

    柳念瞥了亭子外的柳心缘和林祁,能清晰地看到他们的肩膀松了下来。

    司毓站起身,袖子一甩:“你是我收的第一个弟子,也是为师的嫡传弟子,为师必然是要将毕生所学都传授给你,但你也要记住你自己的话。”

    柳念低头,诚恳道:“弟子谨记。”

    “行了,既然是找由头过来看妹妹,那这礼也不用送了,”司毓背过身,声音透着疲惫,“柳念,去送你姐姐出去吧。”

    “谢师父!”

    柳念站起身,对司毓行礼,然后走下亭子,把柳心缘搀扶起来。

    “还有,”司毓侧身,冷声说道,“既然入了师门,正式踏上仙途,那你就应该知道,凡缘已断。”

    凡缘已断,修真之人不再拘泥于血缘关系。

    但有人的地方就有抱团,不然这苍乾仙宗一个个的山头独立,背后为什么还会靠着介于凡尘和仙道之间的世家呢?

    血缘、血统,不过是简单粗暴的一种抱团方式罢了。

    司毓这话,表面上是说给柳念听的,实际上是说给柳心缘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