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因为皮肤白嫩细腻的缘故,才会这样容易留下印子。

    景麟鸣想起今早他为惜卿拭泪的时候,不过轻轻擦拭了几下,自己这满是厚茧的手指,就在她那颗软嫩的小脸蛋上留下了红印。

    饶是这样,他还是忍不住轻轻用指尖点了点惜卿额头上的红印,喃喃说道:“你跟着我,以后还有很多苦要吃呢,可你已经不能反悔了。”

    惜卿觉得这副模样的景麟鸣有些古怪,但还是乖巧的答道:“主公这意思,是觉得惜卿吃不了苦吗?那我可以诚实地告诉您,以前没吃苦那是没机会,可这并不代表我不能吃苦。现在有机会了,我定然是要在主公您面前好好表现一把。”

    惜卿觉得自己这话说的真是豪情万分。

    说实话,她其实并不怎么想跨出舒适区、体验一下“多彩”人生,可她也不想被景麟鸣给看扁,而且她自认为是个坚强的女汉子,顶多就是爱哭了点,爱哭又不能代表她不坚强,她在尚书省打工这三年,从来就没有撂挑子不干给人使性子的时候。

    景麟鸣看她这副气鼓鼓的非要证明点什么给自己看的模样,竟然非常庄重的点了点头。

    “诺不轻许,这可是你说的。”

    惜卿挑了挑眉,十分自信的冲景麟鸣行了个拱手礼。

    “不过……”

    发现景麟鸣看向自己的眼神逐渐变得意味深长,还说出了这么具有转折性的两个字,惜卿突然感到有些不妙。

    于是她下意识的屏住呼吸,紧紧盯着景麟鸣,十分紧张的等他说出后面的话来。

    “你不是我的主簿吗,安置流民这种事情,难道还需要我来出主意?我要是能把主意都想出来,那你,岂不是就没了在我面前好好表现的机会了?”

    惜卿竟然觉得他说的很对。

    毕竟安置流民这种事情,显然就不是景麟鸣这种武将的强项。

    可是自己也不擅长啊。

    “主公说的有道理,只是之前您说要用出兵的方式,来夺回雍、岐二州长官私藏的粮食,并且用其来抵我们因赈灾而挪用的太仓的粮食,可是惜卿对于军事并不算多么了解,只觉得准备物资、操练士兵、获得皇帝许可等逐项事宜都是十分费时间的差事,而城外的这些流民,显然是耗不了这么久的。

    而且……而且太仓中的粮食,总会有吃完的那一天,我们能拖这一季的俸禄,可却不能连下一季的俸禄也拖了。”

    看着眼前的小人儿脸上满是忧愁,景麟鸣心中暗暗想道:看不出来,这惜卿竟然是个爱操心的脾气,这么个小家伙要是天天这样忧虑,估计年纪轻轻的就要把自己的身子给愁垮。

    于是他忍不住提醒道:“我是让你想办法,可你也不能把自己给陷进去啊?你看看你这模样,愁得眉心都要挤出好几个疙瘩来了。”

    惜卿听了这句话后,下意识的就摸了摸自己的眉心,发现自己果然是太严肃了,眉头中间真的挤出了几个结。

    于是她尝试着把眉头舒展开来。

    可是下一秒景麟鸣说出来的话,就让她刚刚舒展开来的眉又紧紧地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