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家,陈夏花已经装好了咸菜,正在灶房里煮饭烧菜。

    庄玉林自觉,现在不用喊就知道放学回家先做作业,先把数学老师布置的数字大字写完,然后就开始念语文老师教的诗,“鹅鹅鹅...”

    小二就看着哥哥做作业,跟着念:“鹅鹅鹅...”

    幼儿班教得不复杂,都是简单的数数字,教他们念几首诗,唱几首歌,小朋友们乖得很,背着小手,奶声奶气的跟着老师念。

    庄玉林也不是每回都要庄民国辅导的,大部分的课业他都能自己做,然后履行一个当好哥哥的责任,叫弟弟玉春读书认字。

    可以说,庄玉春还没有读书,就已经会数数了。

    陈夏花记得给儿子做蛋花汤呢,晚上吃饭就把汤端到两个儿子面前,自己只捡着菜吃,有两个儿子在,陈夏花对自己没这么抠门,在吃喝上要大方不少,没两个儿子在,她就吃咸菜配饭配糊糊就行。

    是庄民国说的,“儿子们还小,正是定性子的时候,你这个当妈的要是吃得太差了,你要他们心里怎么看?咱们当爸妈的不是要让他们快乐长大吗,又不是给他们增添压力的。”

    陈夏花就把半碗咸菜端回去了。

    吃完饭,庄民国带他们在院子里走了走,隔壁大房又传来大嫂刘春枝骂骂咧咧的声音,这回骂得不是大妞姐妹俩,是在阴阳怪气儿的隐射老两口呢。

    他爹娘都是好性子,尤其是爹那腿摔了后,就更不爱讲话了,只会埋头做工,回家还编竹篓竹篮送去公社,换几个几毛钱的。

    庄民国沉着脸,但他一时还当真不好做什么,老两口是跟着大房住的,他要是冲过去跟刘春枝起了冲突,现在是没事,她总是找机会找场子的。

    他叫陈夏花把玉林兄弟两个带回屋里,给他们洗头洗澡,自己开了院子们抬腿往外走:“我去找村长说点事,一会就回来。”

    村长送陈专家上了车,把人送到了公社,才赶回来不久,庄民国就找了来。

    “村长,这位专家可说了怎么救果树的?”

    “说了。”专家不好伺候,但好歹伺候完了,得了专家开了口,“陈专家说了,咱们的果树啊用不着去公社里买药,就拿那草木灰埋在树下里,说什么让果树充分的吸收营养,还说咱们果树的地太干了,缺水,每天挑水去灌灌水,这果树生的病自然就好了。”

    “人家专家还说了,咱们的果树结不出大量的果子,就是土地太贫瘠,这果树啊就跟人一样,也是要吸收营养的嘛,年年都扎根在果林里,下边土里的营养早就被吸完了,得不到新的营养补充,那可不得枯死,结出的果子小么。”

    什么吸收什么营养补充,他们都听不懂,但就是听不懂才觉得高深,证明人家陈专家是有文化的。

    庄民国等他说完才开了口:“可是村长,这都快十月了,都下过几场雨了,咱们这地儿每年的降雨量可是平均的,就是夏天的时候没吃上水,到了其他季节也是不缺水的,不然也长不出新芽苗子,这怎么还缺水的?”

    庄民国也是听过一个词的,叫“营养过剩”。

    村长说话的时候觉得流畅得很,是这个道理,等庄民国一问,他就发现这其中的矛盾之处了,果林跟土地是一样的土,他们土地都是天热才挑水去,果林也顺道浇了水的,不缺水。

    庄民国没说这个专家是个假专家这话,现在这个时候人们信着呢,他只说:“村长不然再跑一趟公社,把咱们果林的虫害情况跟他们也反应反应,看是个什么意思,农业专家也分好多种的,有的能解决产量问题,有的专门抓虫害的。”

    村长问:“这也是你们小学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