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零三、由怜生爱
虞叔接了药方子，看到用狐狸胆、狐狸心、眼皮重重一跳：“是！”
楚江把虞叔的所有神态收入眼内，心里也有些许不自在。
继而，又觉得自己虚伪的可怕，那些蜈蚣蟾蜍入药，不也都是生命吗？也没见过去他有什么不忍。
纪赢办事牢靠，不过两个时辰归来，与楚江说明和官医局的左长史贾长晓大人、户部尚书何琼君何九郎大人约好午后在自在堂见面。
“他们可曾说了到底是什么事找我？”楚江心里就没把自己当朝廷官员，总觉得找上门的没好货。
纪赢机敏沉着道：“回师父，徒弟探听了些许消息，与贾大人府上的童儿套话，贾大人并无私事，而是要和师父谈论医道和官医局选拔再籍官医考核的事情，听那童儿说，还要在京城、南省的次都皆设医门官学，供学子们参考研习医术。”
“这是利国利民的好事啊，那何大人处呢？”楚江精神明显松弛。
纪赢略为难：“户部尚书府口风极严明，待徒儿倒是客客气气的，就是什么都打听不出，不过，徒儿借口解手，听府中的侍奴闲话，摄政王时常去户部尚书府。”
“人家俩马上要成两口子了，去也正常。”楚江猛然想起什么：“不对啊，何琼君不是嫁给了窦青玄吗？”
回过神，看见纪赢不吭声的样子，楚江又觉得自己脑袋秀逗好笑，纪赢才来京城不久，怎会得知这些。
“你去把你大师兄叫来。”
“是。”纪赢垂首作揖，恭敬后退三步，隐去了眼底不甘。
纪赢去了扶风的卧房，见扶风正在收拾包裹：“大师兄，师父找您。”
“啊，我这就去，对了小赢子，晚间咱们师兄弟几个一起去醉仙楼搓饭，你大师兄我请客，哪儿的清蒸鲈鱼是京城一绝！”
“嗯，师兄快去吧。”纪赢暗暗隐妒。
大师兄备受师父和师姆信赖，可大家谁不在北地吃过苦头，到了京城，眼看着大师兄都快走了，竟然还这么受宠受偏爱，他们这些苦苦追随而来的徒弟，连大师兄的零头儿都不曾有，真真是让人生气。
进了书阁内。
扶风见楚江纠结防备的样子，给楚江沏茶捶背：“师父，您与何九郎重逢后，他告诉您了呀，他和那窦小元帅本来就不是真正的夫夫，小窦元帅的那个心尖尖儿贵君叫兰如是的，他和何大人是闺中密友，何大人也算是成人之美了，我知道您担心什么，姓何的虽然嘴贱神秘了些，但和咱们对着干也犯不上，如果要防患于未然，还真是无处可防，因为他根本不曾害过咱们啊。”
日久见人心，扶风也早就察觉出何琼君其实并不坏，不过做出那副形容，貌似“别有居心”，其实是个精明强干、重利却不轻义的官儿。如果以前扶风还对他有意见，那么在楚江去江南治瘟离京的那段时日，他也看清了何九郎的本质不差。
听扶风这么说，楚江略微放下心：“你说得对，我以不变应万变，他的确没必要害我，之前和他也算是有来有去，互相合作，我才报了仇。”
次日晨起，舒晴方坐在床边任由墨莲、雪梅俯视着换下软底儿鞋，在晨曦中看着楚江揉着睡眼靠在床头的样子，抿唇一笑，把楚江按回去，重新给他掖好被子：“楚郎，我们孩儿满月酒免了，但满百日的喜宴还是要办一次的，都由我来操办打理就是，你这些时日好好歇息。”
“既然这样，自在堂也得开起来了，咱们迟早要去滇南，我去寻聘能接手的管事，官医局的左长史贾大人找我商议事项，约在自在堂见面。”楚江掀开被子下地，套上靴子，伺候的人手端来银盆供主子洗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