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唐献顺着窗户把脑袋往外探。临街门面以往的熙攘热闹在此刻化成一捋捋声音微弱的水流。
屋里也如同窗外一样安静，他探着头，像只等在屋檐下的小麻雀。楼上铺着的敞篷挡住他发顶的空间，不至于让他被雨水淋到。
今天是周一，是画室最不忙碌的时候，天黑得比以往要快，唐献注视着远处地上的水洼，等着最后半个小时下班。
一辆黑色的汽车驶过眼前，车轱辘将水洼压碎一瞬以后又复原。那辆车停在街对面，一个身着黑色风衣的男人打着黑伞下车，朝着画室的方向走来。
起初唐献还以为是哪个小朋友的家长，靠近以后才看清，来的人是前些日子在酒吧里遇见过的傅鹤轩。
男人的身材笔挺，黑色的风衣和伞将他的身形拉长。他走到唐献站着的玻璃窗前，将手中的烟掐灭。
“好久不见。”
唐献看着他从袖口中递出一杯咖啡。
“给我的？”唐献靠在窗棂上挑眉。
“拿铁，没那么苦。”傅鹤轩沉声道。他身上散发出的男香味道像是幽远的分享。
唐献拿起他手里的拿铁，眯起眼睛像只小狐狸，淡淡道：“哥，你身上的味道就够苦了。”
“要加点方糖吗？”小美人从窗子里探头，脸与男人越贴越近，在嘴唇即将触碰之时又笑着后退了一步。
唐献身上的淡柑橘甜味与傅鹤轩身上的味道融为一体，像是冰块掉进可乐里，中和在空气中刚刚好。
“谢谢。”他抿了一口还热着的拿铁，轻声道。
雨水渐深，傅鹤轩就站在雨中的屋檐下，打着伞无言地看了他几秒，看着他的眼睛问他：“为什么跟段逸春？”
唐献愣住，下一刻又神情如常：“这么快就查到了。好厉害啊哥。”
说完他闭上眼睛，变戏法一样从傅鹤轩胸口的口袋里掏出一根烟，在男人手指间晃了晃，点燃了却没抽，在烟灰断掉一截时嬉皮笑脸地开口：“因为想要钱读完大学嘛。”
在烟逐渐要燃尽的时候，他两指掐住烟杆放到嘴里吸了一口，缓缓吐出一道雾，转瞬之间就消失在雨中。
“好辣啊哥，你这烟劲儿真大。”?
他笑着问傅鹤轩，“我知道你喜欢我，你想睡我，对不对？”
傅鹤轩看着他的脸，对他突然脱出口的话感到诧异，随之又变成一声淡淡的笑声：“是。”
“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开出双倍的价钱。”他看向唐献的眼睛，语气低沉，眸光如同在雨夜下对准猎物伺机而动的蛇。
还是别了吧。唐献想，段逸春这个畜牲跟他在一起是白嫖。零的二倍还是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