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慢慢显怀的方小哥儿明显胖了一圈,为了安胎,他开始在家休息,而一直教书的杜秀才也请了其他人教村里的孩子,自己则跟着祁衍做店铺的掌柜。

    他口才好,形象好,又会读书习字,让祁衍很是信任,他现在每月能够有五十两的月钱,若是接到大单子还会有几十两的分红,所以他们家的日子也是越过越红火。

    在家安胎的方小哥儿最近很是担心,许久都没有发病的阿爹在一次风寒感冒后又卧床不起了,而且这次的病情明显来势汹汹,请来的大夫都说是身体太羸弱,可能是活不了多长时间。

    果然,到了七月份的时候,卧床不起的方家阿爹已经是油尽灯枯的状态,完全喂不进一滴水一粒米,每日前来问诊的大夫都让杜秀才夫夫做好后事准备,病人就这一两天的时间。

    林子瑜每次过来就看到以泪洗面瘦的不像样的耀哥儿,可又没办法为他解忧,那方家阿爹是病了几十年,身体早就垮了,要不是后面耀哥儿许了人家日子有了盼头,可能会病故得更早。

    在两天后的三更半夜,方家阿爹躺在床上形容枯槁,像是干柴一样的两只手紧紧地握着自己的小哥儿,却还是没能抵过病魔的摧毁彻底闭上了眼,就那样遗憾地离开人世,没能亲眼看到自己的孙儿来到这个世界。

    这是林子瑜夫夫在村里经历的第一个白事,怀着身孕的方小哥儿眼睛哭肿了,好几次在灵堂都快要昏死过去,让其他人看着都觉得残忍不忍心。

    可这人死不能复生,活着的人不管怎样都要继续活下去。

    一般谁家有红白喜事,村里的村长都会去帮忙,根本没有亲戚的杜秀才和方小哥儿两人在白事上也办的很简单,并没有大操大办。

    从杜秀才家回来的林子瑜心里很难受,毕竟那可是他经常见到的熟人,现在就永远地离他们而去。

    那种离别和悲痛的情绪,可能会在活着的亲人朋友心中持续好一段时间。

    到了晚上,睡在床上的林子瑜迟迟没有闭上眼睛,他总是不由自主地想到以后他和祁衍要是谁先离开人世的事情。

    如果可以,他希望自己先走,他到现在已经习惯了祁衍陪在身边,他没办法想象自己一个人孤零零地活在这世上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