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不要混说。”廉溪琢又笑,这回笑得很是讥讽。

    “我是真的看不懂你,明明就不想我对温泽公主私心爱慕,却不肯直说。纪怀尘,听你一句真心话,就这么难?”

    纪大将军微微抿唇,哑然片刻方道:“你不要误会,我..............我没有别的意思。”

    “我只是身为人臣,少不得要提醒你一句,温泽公主是西川献给陛下的人。即便你爱美色,但她,你万万不可碰。”

    “噢,所以你并非是恼我对她过多关注,而是怕,我让蔺衡难堪?”

    “隅清!”纪怀尘薄怒。“陛下的名讳,岂能直呼。”

    廉溪琢双手抱臂,一副看傻子的模样。

    半晌,他挑唇一笑。“很好,纪将军的教诲说完了?那恕在下不加奉陪,告辞。”

    说罢转身抬脚向前,动作干净利落到对方连想挽留的手都没来得及伸出去。

    纪怀尘但凡心思细腻那么一点儿。

    他都能注意到廉溪琢已然泛红的眸子。

    那促促走远的背影,其实满是落寞与神伤。

    直到廉大学士走出去许久,纪怀尘才重重叹气。

    他好像..........又浪费了一次好好聊天的机会。

    马车上的随从琢磨良久,终是惴惴询问:“将军,这酒.............”

    上回廉溪琢随口嘟囔几句,说东市酒坊的新酿香醇浓厚。

    他便悄悄去买了一坛,本想着今儿拿给小王爷高兴一下的。没想到酒尚未送出手,结果人先让他给气跑了。

    “带回将军府罢,和解酒汤一块,放到隅清的厢房里。”

    在寒风中转了半个多时辰,廉溪琢终于搭乘上了过路官员的顺风马车。

    直至吏官将疑似被抛弃在宫道上的大学士,平稳送到某烟柳巷门口的时候,揉着酸疼腿脚的那个面色才稍稍有所缓和。

    廉大学士客气道过谢,然后在同僚的注视下,连瘸带拐地扎进了长歌坊,并且一口气点了八个唱小曲儿的姑娘作陪。

    长歌坊是廉溪琢常来的地儿,惯以呢哝软语和江南小调闻名于皇城。

    倘若闲着无事,到此听听酥到骨子里的曲儿,绝对是无可匹敌的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