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然愣愣出神良久,觉得一切荒诞得搞笑。

    想他只是个商户不得宠的庶子,在府中朝不保夕的,想要见上皇帝简直难如登天,如今却拼着一口气想要进宫给皇帝生孩子,简直是痴人说笑。

    更何况他还有着个不男不女的身子,皇帝会喜欢吗?而且前世他也没有听说过皇帝有什么龙阳之好。

    听闻当今皇帝如今正值壮年,膝下只有皇后和贵妃生下的昭阳和云福两位公主,可惜云福公主命薄,三年前年就早夭了,如今仅剩的昭阳公主早已经建府嫁人,驸马乃是礼部侍郎之子。

    皇帝没有可以继承未来万里江山的子嗣,便只能从宗室里过继皇子,去年刚刚立了太子。

    思及此,苏然的眸色暗淡,咬牙切齿地说出“太子”二字。

    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他深知美丽无罪,错的是那些心思淫荡之人,但他还是因为这张脸受尽苦楚。

    空有美貌却没有自保的能力这才是一切原罪滋生的根源,他的结局注定只能沦为任人摆布的玩物,到最后被弃之如敝履。

    他半眯着眼,思索着司命说的金玉良缘梦,也不知道是如何让他见到皇帝的,难道是做梦?

    …………

    苏然下床来到了院子里,看见母亲正坐在院子的石沿上帮人洗衣服,一堆如山的衣服每洗一次就能赚上十来文钱,长年累月的下来,元氏原本纤细可执笔写字的手已将变得皲裂可怖,到了冬日给冻得都不能正常曲张。

    苏然看得心疼,以往他总是偷跑出府给人跑跑腿也能换上几个铜板贴补家用,俩人就这样相依为命的活着,小时候他还总是幻想着等自己再长大一些就去码头当工人,每个月赚很多的钱不让自己的母亲再这样操劳,然而事与愿违,等他去了工头见他过于瘦弱力气也不大死活也不愿意招他。

    “母亲,我来吧。”苏然上前接过了元氏手里的衣服,元氏却是不肯。

    “阿然,你风寒刚愈,哪里还能沾水。”元氏想起前几日苏然高烧不退的模样,仍旧历历在目,可她身上没有多余的钱,请不起大夫,她哭着求大夫人给苏然请大夫,却被大夫人叫来人一顿毒打,而苏老爷更是不想见她,她只能日日乞求着老天爷可怜可怜她,不要带走她的儿子。

    苏然看着母亲因为伤感而红透的眼睛,一时眼热,挨着她坐在一起,却更加坚定了他复仇的决心。

    “阿娘,飞摆呢?”

    飞摆是他捡的一条狗,当时天寒地冻的,府中的一条大黑狗下了一堆的狗崽子,飞摆因为纹路丑被丢弃了,苏然见它在雪地里奄奄一息的便捡了回来自己养着。

    明明他自己也食不果腹的,却还要养一只狗。

    “我把它关在柴房了,你前几日生病,我没时间照顾它,它跑出去偷吃厨房的东西,被府里的下人给打了一顿,我只好把它关着了。”

    听到飞摆被打了,苏然当即心里一阵担忧,飞奔到柴房。

    一听到动静的飞摆,立即站了起来,欢快的摇着尾巴,向苏然身上扑去。

    苏然爱怜地抱着它,瞧它没有伤得太严重,悬着的心总算平复了下去。

    “飞摆。”苏然一下又一下地抚摸着飞摆的狗头,满脸的爱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