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V子顺从地手脚并用爬出舱底,无视老人在船边艰辛地靠在甲板边的铁皮翻下船,自己扶着船边跳下船去。

    「不是你的亲戚嘛,这样不顾你呀!」黎家维讽刺地说,但老人在下船後,毫无表情地注视前方,彷佛对於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无动於衷。

    在职责里该负起的责任,黎家维虽感肩头沉重却一点逃避的想法都没有,见老人步履蹒跚走到他面前,差点因一只脚没站稳在坑洞不平的石头上而要跌在石洞里,他右手反应快速地一把捞起老人乾瘦的手臂,一时想及老人该是为了多赚几个钱才铤而走险的吧。

    他当然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放任他们过去,毕竟现场有他们三人。

    「长官…」老人喊了声,没多说什麽。

    他眼神再度印进老人乾廋的身躯,在眼底及心底仍迟疑着,即使职责所在。

    下一秒,他一手推着nV子,一手扶着老人喊着:

    「走吧!有什麽话去跟检察官说吧!」

    摆脱以往总认为没有阮馨尹这个品学兼优的朋友帮忙,他就如同废人般。这一刻,他没有想起阮馨尹,只有当下事情该如何处理的直觉反应。

    老人与nV人上岸後,同单位的学长们才慢步走过来,不过学长们没有将眼光放在那两人身上,反而盯住黎家维yu言又止。

    黎家维感到气氛微妙但又说不上来,就照着标准程序将两人送往海巡队进行侦讯。

    **

    「看来我们黎家小少爷是长大了!」阮馨尹坐在公园的秋千,双脚踏在沙地,转头看向满脸疑惑的黎家维。

    黎家维双手抓紧秋千旁的麻绳,身T随着秋千在空中晃荡,然没因她的赞美而展开他眉心的皱纹。

    阮馨尹低头沉思向来只动蛮力不动脑子的黎家维求助於她的问题:为什麽那麽老的老人还要做这麽危险的事,真的国家、社会让他无法温饱吗?她没有答案,在她一年多所看到的光怪陆离不亚於他的经历,她也困惑着,为什麽这世界在光明之下的地方,会有黑暗一面,或许不算是黑暗,倒有点灰。

    她双脚离地跟着他荡在半空。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苦衷呀!」阮馨尹觉得这是接近答案的答案。

    「是这样的嘛!所以,学长们对於我把老人和nV人抓到才会一脸古怪的样子。难道他们知道老人的来历,觉得他很可怜,如果是其中一个学长发现,是不是会像我一度想要放走他们呢?」

    黎家维收拾孩童贪玩的兴致,停下秋千,双脚站定沙丘里。

    阮馨尹惊讶瞪大眼睛望向他,慢慢地减下秋千的速度,随口安慰:别这样想,你们是正义的代言人耶!当然要那样做罗!

    可是自己呢?她反问。对於毛郁翔家族贩毒的事情全没揭发的勇气,这事直接让同学受害。还有知道Jerry家从事特种行业,自己还因情伤去找其中一个姐姐诉苦,并非歧视,总觉得不想波及更多人受伤,就该指出他们非正途的事实。

    再度抬头望向黎家维质疑自己做法的为难情绪,她觉得他b她勇敢多了,不再是那个嚷着什麽都不会需要他帮忙的黎家维。

    不知为何,她脑子浮起王叔叔身上有与他一样的海水味道。该跟他说她的困惑吗?该说出黎家医院涉及不法吗?眼前这个大男孩在从事正义的代言人的同时,能接受自家父亲站在正义的对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