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破之文学>玄幻奇幻>画中机 > 第二十八章 红玄滴血
    大熙长宁二十七年三月二十

    宫里姜贵妃的病由于诊出了根结病症,又好生调养了大半月,如今围猎即将结束,圣驾正准备回銮,贵妃的病刚好已经痊愈,所以不用时常进宫侍疾的凌雪娴,在这日一早便和几位亲王侯府的女眷们一起到景安寺前施粥布善,姜寂初也在其中。

    回程之时,凌雪娴和姜寂初在车驾之中闲谈,由于常年行走江湖的敏捷以致于姜寂初第一时间发现此刻所走的道路并不是来时的路,于是轻轻掀起车帘问道:“为何改道而行?”

    驾车的小厮恭敬地答道:“回夫人小姐,刑部正暂时封查红玄楼以及景安街,午后才会放行。”

    凌雪娴听后并没有放在心上,倒是姜寂初隐晦的流露出一些忧虑。

    没一会车驾却突然停下,马车外小厮回禀,说正巧遇到了宣王和晋王两位殿下策马而行,凌雪娴掀开车帘与两位弟弟相互示礼,凌靖渊拱手作揖行礼,率先微微笑着说道:“母妃痊愈,靖渊还未感谢三皇姐查出母妃症结所在,今日实在匆忙,只是......”

    凌雪娴见他此状便接过话来笑着说道:“你的心意姐姐都懂,咱们姐弟之间不必相谢,你若真的想谢就好生谢谢你姜姐姐吧,是她见识广博找出了要害之处。”

    姜寂初这些时日与这位晋王殿下也算见过几面了,也算了解些凌靖渊的性子,于是笑着说道:“侍疾姑姑都是寂初分内之事,殿下大可不必多谢。”

    想起陛下昨日刚刚颁旨,皇九子凌靖渊与南川一品大将军舞枫之女缔结姻亲,舞氏姑娘奉诏嫁入晋王府为正妃,既然明旨已下,凌雪娴便率先恭贺凌靖渊说道:“九弟好事将近,我在这里先祝贺了,听闻南川舞家姑娘的性情和教养都极好,日后必定能够好生打理府上,九弟便可以少些劳心劳力的事情了。”

    看着凌靖渊与凌雪娴投机之言没有结束之意,而凌靖尘却看出了姜寂初神色有异,于是说道:“九弟即将成婚,眼下晋王府上还真是忙乱成了一团,礼部这几日应该会派人前往姜贵妃处禀报些事宜,奈何贵妃身子尚未将养痊愈,各中事物恐怕还要劳烦三皇姐几日。”

    凌雪娴知道凌靖尘在一些流程以及注意事项方面,确实比凌靖渊要懂得多,看着凌靖渊有些疲累的神情便知道这几日他也没怎么好好安歇,于是便不再交谈,简单说了几句便各自分别。

    姜寂初回到姜府便准备前不久刚签下的红玄楼生意,步千语奉上姜寂初经常用的随身匕首以及银针说道:“红玄楼最近已经成为众矢之的,虽然生意已经签了,但小姐还是等到风声落些再去吧,也没有必要一定是今晚这么匆忙。”

    姜寂初摇了摇头,一些不具名的敏感告诉她还是越早越好说道:“圣驾依旧在围猎场,禁军防护的重点依旧是泉栖山一带,红玄楼虽然涉及刑部大案,却还未到封锁禁入的地步。”只不过,红玄楼已经牵扯了许珺一案,今日不能再乱了,这也是她决定这单生意亲自出马的原因,若是红玄楼的头牌姑娘殒命,又不知掀起多大风浪,姜寂初只怕还要想一个万全之策。

    夜幕降临,到了红玄楼之后,这里的胭脂粉香差一点让蒙着面的姜寂初摘下蒙面打开窗户喘息几口新鲜空气,绕着二楼三楼转了几圈,她才知道今夜这位头牌姑娘要侍奉的是一位地位显赫的官宦子弟,寻常人不敢打扰。

    走至三楼最里面的华美房间看到其之外有多人把守着,姜寂初暗自冷哼了一下,这位公子哥的排场倒是出奇的大,连找姑娘都要四个护卫。她趁着人少的间隙走进了三楼的一间空房,翻窗而出直接自窗户进了那件守卫最森严的花柳间,本来以为里面应是一池春水男欢女爱。

    孰不知,那里面是躺在床上烂醉不省人事的晋王殿下凌靖渊以及一旁刚褪下月白色里衣只剩下赤色金边儿肚兜正准备主动倾身而上的头牌姑娘,姜寂初突然明白了所有,若是红玄楼头牌姑娘死在了晋王凌靖渊的床上,明日便会满城风雨,那么凌靖渊即将而来的婚事必会受到影响,晋王府加上南川舞家都会颜面扫地。

    就在姜寂初想要堵住那姑娘的嘴时,反倒是那姑娘迅速一把抓住身旁衣架上的外衣披身上,眨眼之间便与姜寂初匆匆过了几招,房中并无刀剑,那姑娘熟悉的手法从案下抽出一把细鞭子使出十分力量朝着姜寂初甩了过去,果然是红玄楼的头牌姑娘身手着实不凡,姜寂初凭借鞭子打结之处立刻辨识出了她是南疆的人。

    凌靖渊尚在昏迷之中,姜寂初不可恋战却又不能在房间之中杀掉她,无奈之下露出弦月山庄配有红玉的匕首给那姑娘看,示意她已经被有心之人利用。

    那姑娘的鞭子被姜寂初抓住,愤怒地小声说道:“你瞪我干什么,床上之人被扛进来就不省人事了,再者老娘何曾得罪过弦月山庄!”她只是南疆细作而已,若论身手自然远远不是姜寂初的对手,随后姜寂初松开鞭子却拿匕首抵上她雪白的脖子,低声威胁地说道:“不想死就跟我走!”

    屋外的人明明能够听到屋里面不小的打斗声却没有人进来,姜寂初再一次确认今夜一切皆是他们为凌靖渊布下的局,看来弦月山庄签订生意核查有误,江湖之人又被某些朝臣利用了。

    她用匕首威胁那姑娘跟她翻窗而出:“别出声,离开红玄楼我就放了你!”

    那姑娘显然只是半信半疑,却又抵抗不过只得从窗户飞身而下跟着姜寂初进了后街,蒙在脸上的帕子悄然落地,借着隔壁酒楼高挂的灯笼,那姑娘不可思议地看着面前似曾相识的脸,景安街和北里街,面前的人像极了那位常常施粥行善的府门小姐。

    不管是谁,都会深深惊讶眼前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