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叫了许久,文秀才才开了门。

    只是看着那隔夜的豆饼子,缸里挖出来的黑咸菜干,又想起了陈宁宁熬得奶白的鲜美鱼汤,顿时就没了胃口。

    他把那些吃食端在桌上,又到了一杯水一饮而尽,这才呆呆地坐在桌前。

    与陈家这段婚事,如今彻底不成了。为何这时他才发现宁宁的可贵?

    另一边,也算赶巧了,那日牛二叔送陈家姐弟到了潞城,刚好就遇见了年少时跑商的朋友。

    两人许久未曾见面,又都是爱聊天的性子。少不得到了酒肆,坐下来喝酒叙旧。

    谁成想,越喝越尽兴,越聊越投机。牛二叔喝得宁酊大醉,再醒来已经是隔日中午。

    他连忙跑去看自己的牛车,倒也被朋友照顾得很好。

    朋友又走出来,拿了一些礼物叫他带回家去。

    牛二叔本不想收,无奈朋友实在热情。

    两人又吃了中午饭,又听了潞城的新鲜事。

    到了下午,牛二叔才赶着牛车回家。

    一进村口,就见那些在河边洗衣服的媳妇婆子,正聊张家长李家短的说话。正说道:

    “这文婆子事情都做绝了,居然当真退了和陈家的婚事?”

    “我听说,文婆子是看上了城里绸缎庄彭掌柜的女儿,听说彭掌柜给的嫁妆高,光压箱底的银子就有200两,还陪嫁一间房子。”

    牛二叔听了这话,连忙跳下车来问道:“啥,文婆子为了彭掌柜的200两嫁妆,已经跟陈家姑娘退了婚事?”

    他婶子便说道:“可不是吗,连婚书和庚帖都还了。那文秀才也是个没心少肺的,还想趁着还婚书,去陈家蹭饭吃,结果差点被陈大郎用斧子给砍了。亏得被陈家姑娘拦了下来。不然又生出许多是非来。”

    牛二叔又问道:“那如今陈文两家,算是彻底断干净了?”

    他婶子点头道:“是呀,婚书退了,定金当场就还了,全村老少都是见证,他两家从此嫁娶各不相干。”

    牛二叔听了这话,突然忍不住拍手笑道:“文婆子算计了大半辈子,反倒把自己算进去了。陈姑娘仁义忠厚,有胆有谋,对养父母尚且那般孝顺。嫁到婆家,还能差到哪去?你们可知道她那块儿玉昨儿卖了多少?”

    “多少?”众人齐问道。

    牛二叔伸出五个手指,又道:“五百两,况且她还搭上了殷家军,陈家那些祸事怕是就要过去了。”

    “五百两?”众人听了,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