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母本就是个文弱女子,一向备受尊重,哪里受过这样的气。一时间,气得浑身颤抖。

    偏偏,文婆子左一句作奸犯科,又一句你们全家都是贼,骂她女儿,也骂他们陈家。

    陈母听了,心如刀绞,眼圈一红,就要哭出来,可她却强行忍下了泪意。

    偏生那文婆子还在胡搅蛮缠,推开她儿子,几步上前,便要撕扯陈母,嘴里还不干不净地骂道:

    “当初你也没说陈宁宁根本不是你生的。谁知道她是哪里蹦出来的小野种。这般不清不楚,还想嫁到我文家?也不看看她配不配得上我儿?

    如今我做了这主,休了她完事。陈家的,你快把那十两银子定钱还我。不然,我便告到村长那里去。”

    文秀才听了这话,连忙拉住母亲,又开口劝道。“娘,陈先生一向待我不薄,咱们可不能落井下石。”

    文母却强横地说道:“我看你就是被小妖精迷了心窍。你且放心,娘往后再给你寻个品行好的姑娘。哪怕是个天仙,我儿也配的。”

    文秀才又说道:“娘,您千万莫要乱说,我只想娶陈家姑娘。”

    就这样,陈母一直担心的事情,到底还是发生了。

    陈家如今早已大不如前。若这种时候宁宁再被退了亲事,恐怕将来很想再找到如意的郎君了。

    想到这里,她越发心疼起女儿来。

    为了大局,她少不得忍气吞声,又低声劝文婆子:

    “亲家母,你这是哪里的话?那块玉原本就是宁儿打小带在身上的,怎么能算是偷?当日咱们两家说好的。玉不过暂时放在你家,等两孩子成亲后,还交给宁儿保管。如今不过是提前拿回玉来,还是你儿子亲自给拿的。你这未免也太小题大做了。

    况且,当初我陈家也给了你文家不少定礼。你如今只死咬着那十两银不放,让我们一家退还定礼,恐怕不妥当吧?”

    细想起来,陈家这些年帮衬文秀才的,又何止十两银?偏偏文婆子这会儿嘴硬不肯认账。

    可恨当初谁也没想到,文秀才一表人材,可一到他老娘面前,竟是这般懦弱,半点男子担当气魄都无。

    这种男人,又如何能算是佳婿?

    陈母此时只恨丈夫眼瞎,当初给宁宁定下这么一门烂亲事。

    只是事已至此,又能如何?

    文婆子本就蛮横不讲理,听了陈母这话,越发跳起脚来骂道:“亏你家还是读书人,难不成还要占我们孤儿寡母的便宜?你嘴上一说,可有证据?我们那十两银子定钱,可是当着媒人的面给的。如今你若是不还,就休怪我不客气。”

    说着,她便想上前去推陈母,甚至还想动手打人。

    陈母本来就生得瘦弱,再加上这些时日耗损得厉害。这要是打起来,她恐怕也讨不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