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儿,你欠他家什么了?何必对他们这样低三下四的。”

    文秀才突然停住了脚步,回头深深看向他母亲:“陈先生给了我前程,教我念书。娘,做人不能这般刻薄寡恩。倘若世上之人都是只看眼前,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若将来我们一家落魄之时,有谁还会伸出援手?”

    文婆子一时说不出话来,只能任由她儿子把她拉走。

    这时陈宁宁又突然开口说道:“文秀才,记得把庚贴和婚书还回来。”

    文秀才又回头看向她,一脸欲言又止,终究在那姑娘淡泊如水地注视下,缓缓点了点头。只是他眼圈却红了。

    陈宁宁从他那儿得了准话,便连忙对母亲说道:“娘,我们请来大夫了,赶快回去给我爹看看。”

    陈母却拉着她手,哭道:“你这是糟了什么罪?头上的伤都没好,怎么手上又伤了。留下伤疤,又要如何是好?”

    陈宁宁也顾不得其他,一边带着母亲往院子里走去,一边安抚道:“等会让我大夫帮我也看看,拿些伤药涂就是了。这位大夫医术好得很,咱们也算是沾了贵人的光,如今就要转运了。”

    这时,陈宁信又连忙请了那位老大夫进院来。他本来也想请一路护送他们的刘来福,一起进院中喝茶休息。

    刘来福却客气地说道:“既然几位安然到家,刘某的任务也算完成了,此次就不登门打搅了。我们爷还等着我回去复命呢。”

    没办法,陈宁信只得客客气气地送他离开。

    陈宁信这才想起了兄长来。一回头,就被塞了个包袱。

    想到这包袱里面的银票,他顿时便是一慌,又把包袱攥得紧些。

    这才忍不住问道:“大哥,你又要去哪里?等会儿大夫也要帮你看病的。”

    陈宁远却只留下一句:“我出去溜达一圈,一会儿就回来。”说着,便离开了。

    陈宁信被他的眼神吓了一跳,就好像兄长已然恢复神智似的。

    再要喊他回来,陈宁远却已经没了踪影。

    陈宁信也没办法,只得把老大夫先请进屋里。

    也算赶巧了,这老大夫姓张,其实是军医,尤其擅长外伤。

    他仔细查看了陈父伤势,才连连说道:“好在看得及时,再晚上两日,怕是华佗在世,也救不下他这条腿了。”

    陈家人听了这话,便有些心慌。

    陈宁宁连忙问道:“先生这么说来,我父亲的伤如今还算有救?”

    大夫实在喜欢陈宁宁的品性,又点头说道:“要恢复如常,也不是不可能,只是麻烦得很。这骨头也需要重新接上,还需要定时换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