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池慕安的声音。

    虽然听起来很疲惫,但钻进江沫眠心里,湖面就像被风轻轻吹过,温和的抚平了汹涌咆哮的波浪,泛起一片感激和庆幸的涟漪。

    忽然之间,江沫眠释出口气,和门口护士交代了几声,推门进去,病房里的人自然而然望向她。

    戴着口罩、墨镜和鸭舌帽,并没有谁认出她,护士下意识转过头问池慕安:“朋友啊?”

    池慕安眼睛发亮,点了点头。

    护士哦了一声,几个人收拾了医务用品,带着出去了。

    她们一走,池慕安就拄着拐,满心欢喜往前挪了几步:“江小姐,你回来了。”

    江沫眠看见她一只打着石膏的脚还悬在空中,借着拐杖走得艰难,心底一涩:“怎么出车祸了?还有没有哪里受伤?”

    她把脸上戴的都取下来,池慕安才发现她精神并不怎么好,倦怠的神色和眼角那一点点庆幸的安心,就像是劫后余生的幸存者。

    池慕安愣了一愣,看了看她拉链拉到一半的包,又看向她。

    那一身

    风尘仆仆的气息,触动了她心底一根弦。

    “你是因为朕,特地赶回来的吗?”池慕安往前又挪了一步,离江沫眠更近了,明亮的双眸注视着她,里面跳动着喜悦。

    是。

    江沫眠从冲出房间那一刻就打死了心。电话打通了也好,打不通也好,不管是池慕安亲口回应她,还是视频连线,或是媒体再精确的报道,都抵不上她自己亲眼所见。

    她下定了决心要看一眼,不管池慕安伤的轻重,一定要亲眼看见她才能安心。

    江沫眠淡淡的说:“因为你电话打不通。”是一种很明显就能看出来的,刻意伪装出的平淡。

    实际她的目光又在池慕安身上搜寻了一圈:“除了右脚,你身上还有别的伤吗?”

    池慕安笑起来,用笨重的拐杖借助行走的时候都在笑:“当然没有,你别忘了,朕可是天子,有上天庇佑的。”

    她在病床枕头底下把手机拿出来,江沫眠跟着走过来的时候,嘴上说:“那现在这副狼狈样子可不像你,怎么过马路不知道小心一点。”

    “朕哪里不小心了,朕觉得分明是那辆车的问题。”池慕安说着,把手机拿给她看,碎成蜘蛛网的屏幕和变形的边沿,彰示着这只手机的寿命已尽。

    “它被摔出来了,轮胎底下抢救回来的。”池慕安说的不是很开心。

    她在这里面存了很多张江沫眠的照片,都是很不容易从各处搜集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