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竟是微微红了脸。

    然后为了掩饰尴尬,就又错开视线去往武昙身后张望,看她身后的马队里也有辆车子,就又问道:“挡着你们的路了么?我让他们往路边再靠一靠……”

    “不妨事,我那辆车不占地方。”武昙也依言回头看了眼,却是看的他家的车队,又问,“马上年底了,你们这是举家回京过年吧?再有小半个时辰就该关城门了,你们要赶着进城的话,怕是得快点了。”

    说起这个,那年轻人就也难免的露出几分焦灼之色,只面上还是尽量保持温和有礼的说道:“我们本来就是想赶着天黑之前进城的,结果不巧走到这车轱辘不小心卡进了水沟里,被石头磕出了毛病。车上载着女眷和孩子,又怕她们受了寒……”

    说着,又好像觉得自己跟人家一个陌生的小姑娘说的太多有点不妥,赶紧又转了话茬道;“哦!不过没关系,我妹妹已经先一步进城去另外雇马车前来接应了,应该快回来了。”

    郑家两个儿子一个女儿,看年纪和举止阅历,眼前这位应该是二公子,那么他口中的妹妹就应该是那个萧昀想指婚给她大哥的正主儿了。

    想看的人不在,武昙就多少有点失了兴致。

    不过,虽然他们武家未必就要按着萧昀给的路子走,这个郑家也是有可能成为亲家的,提前打好关系总是没错的,于是就仍是笑眯眯道:“你们现在直接赶路,应该还差不多正好赶上关城门,要不然就悬了,我那辆马车正好闲着没用,虽比不得大马车舒适,但是塞三四个人应应急还是可以的,你要不嫌弃的话,就先借给你吧。”

    “这怎么好……”那年轻人便很有些受宠若惊,不过却只是语气有些迟疑,并有推辞。

    他们刚来京城,不是很熟悉个城门关闭的时间,这样风尘仆仆的一家子,如果只是他带着护卫还好,车上还带着母亲、嫂嫂和三个侄子侄女儿,眼下天寒地冻的,要真被堵在城门外了在露天过一夜,那怎么得了?

    “没关系,江湖救急么!”武昙道,说着就转头喊蓝釉:“蓝釉,把马车赶过来,借给他们用吧。”

    一转头,蓝釉的马车还没到,萧樾就先冷着一张脸打马上来了。

    她刚认识他的时候起,他就这样,喜怒无常的,脸色时阴时晴的没个定性,所以,武昙虽是看见他这脸色不对了,也没往心里去。

    看蓝釉的马车被堵在马队的后面,就又扬声嘱咐了一遍:“让他们匀一匹马给你,马车借给人家用一用吧。”

    郑家坐人的马车一共两辆,家眷没露头,想必是在后面的马车里坐着避风,路边却站着一个婆子,两个丫鬟,并一个看着丰腴些的妇人,应该是给孩子带的乳母之类。

    这些人虽然也能跟着车子走,但关键是马车里现在坐着的五口人和一个崴了脚的丫鬟,静止避风还行,要真赶路颠簸起来也是很不方便的。

    因为急着赶路进城,郑家二公子看她一个小姑娘这般热情又不可能有什么恶意,便就没有推辞,感激的连忙拱手行了大礼道谢:“我这也确实急着赶路,如此……那就却之不恭,谢过姑娘好意,在下郑秉文,敢问姑娘……”

    武昙正美滋滋的等着和人家搭讪套好关系呢,不想这郑二公子话没说完,她就脚下一空,被萧樾以一招乾坤大挪移给拎回了他那马背上,同时,他那冷淡又拒人千里的声音也从头顶压下来……

    “不用还了!”萧樾说道,将武昙往大裘里一裹,就愣着一张脸,直接策马而过。

    郑秉文是个读书人,平时不怎么出门应酬或者鬼混,相交的几个也多是和他差不多一样性情的温和的人,几时见过这样粗暴无礼的,保持着一个刚刚弯身的动作愣在那。

    “又不是你的车!怎么就不用还了!”武昙道是没顾上萧樾拎她到马背上的事,就只是不满的脱口驳斥,趁着还没走远,赶紧又回头交代:“我家是胤京平安巷的林家,平素家里都有人,你用完随便打发个人送过去就行。”

    萧樾重重一甩马鞭。

    下一刻,座下马儿撒开四蹄儿就狂奔起来,拂面而过的冷风如刀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