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是他们在一起六年的纪念日。
很寻常的一天，却也很不寻常。
那天早上，十九很早就醒了，是被叫醒的。舍友推着他，一脸兴奋：“你男朋友在楼下等你。”
恋人来接他的次数并不少，可几乎每一次，舍友都会这么激动。比他这个当事人还甚。恋人虽然已经毕业两年，却仍是他们院系仰望的传说。
十九慢吞吞地洗漱完，再慢吞吞地下楼。
昨天晚上打电话时，同恋人约好的时间是九点，可这个人，一如既往地提早到了。
高大的男人立在街灯旁，身板比灯杆还要笔直。俊美的容貌不笑时显得十分冷峻，一双纯黑的眸子在看见十九时，骤然亮了起来。
无论多少次，都会觉得可爱。
十九喜欢让羿燃等自己，更多的是喜欢向来淡漠的人看见自己的那一瞬间流露出的温柔。
“哥哥。”十九快步向前，走到羿燃身边时，抬手轻轻揽住他胳膊，然后仰起头。
男人望着他盈满笑意的眼眸，自然低下头，在年轻恋人的额头上落下一吻：“早上好，阿九。”
恋人身上有股很好闻的气息，透着微微凉意，如露水般清澈。十九凑近他领间，闻了闻：“嗯，哥哥今天用了不同的须后水么？”
十九抽身开来，望着羿燃轻轻垂下的眼睫，轻笑一声：“这么郑重。”
羿燃抬起眼睛，静静看着他。
十九竟从那沉默的目光中看出一点控诉，忍不住笑出声来，揽着男人的手臂往他怀里靠：“我当然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会忘记。”
高大男人的手臂自然地揽住十九的腰，替他调整到舒服的位置。早上的校园仍是安静的，并没有多少人看见两人亲密的场景。
就算被看见，十九也不会在意就是。
他靠在羿燃怀里，玩着他修长的手指，轻轻说：“今天是我和哥哥的第六个纪念日。”
他想了想，轻叹道：“时间过得真快，我们已经在一起六年了。”
羿燃在他耳边低低道：“嗯。”
十九至今仍能清晰地回想起，羿燃向自己告白那一天的场景。
……最后也说不好是谁主动。
夕阳下，恋人微红的耳垂一直留在十九的回忆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