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白无常只是小鬼,但他们毕竟是地府的第一班底，也是蓁蓁的左膀右臂，所以出场的时候还真的有模有样的。
至少在汤昼白眼里,那就是奇妙的另一个世界。
前一刻他还因为九戈靠近有些慌神，下一瞬便忘乎所以,身心都被眼前景色夺去。地府官差锁魂，料想就不是什么好看的场景,偏偏他的眼神却像是见了什么倾国美人一般。
黑白无常眼神一晃,既是因为汤昼白，也是因为九戈。
他们只是小鬼升官,不过学习考试都在山门中镀金数年，对于掌门的脸那是熟记于心。所以九戈一个眼神,他们便心领神会装作不认识的样子，官方做派和陈观海接洽两句就把怨鬼拉走了。
那怨鬼精神还不清醒，浑身冒着深深黑气，张嘴的叫声刺的脑仁都是疼的。
黑白无常连忙带着离开，唯有汤昼白毫无防备,被刺的大汗淋漓精神恍惚。可就是这样,事后却神采飞扬的,次日早起就大作已成。
坦白说，画技这个东西，九戈看过不少大家真迹。要不是捆死在小世界里,她早就出去找大师,顺手拿一张有她几分模样的传神作画。但这些前提，早就不成立了，所以她只能砸了四不像的泥像，然后把意思透露给福临听。
福临当时还未亲政,总不能这么大张旗鼓的花钱在不能吃穿的泥像上。为防万一，便动用了宫里的画师。
不过都不太对胃口。
汤昼白的画作只能说有点样子，但他一心向着这些鬼怪之说，寥寥几笔竟然真的将当时场景画出真切几分来。既让人好奇，又敬畏与地府阴深恐怖之感。
九戈认真看了看，“你给我画一张画。”
“师傅请说。”
“晚上就知道了。”
晚上？
四人神色各异，尤其是他们大功告成回去。汤昼白眼看着黄昏时分，叫了小二抬热水在屋中洗漱，再一身干净的出来。陈观海师徒静静观望，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听九戈道，“你回去睡下。”
睡，睡下？
“去啊。”
汤昼白傻傻的站在原地，面色渐渐发红，那红润延至脖颈耳朵，像一朵含苞待放的牡丹，“师傅，弟子等您。”
书生文气，声色也多温雅。有点不同爱好的翩翩君子，陡然间眉眼里换了神色，语气中带着点点羞意。这其中差异，惊得三人目瞪口呆，随后满是怒意。
九戈还好，她就是觉得看了一眼，觉得莫名其妙又摇了摇头，“难堪大任。”
两徒孙吓得茶水都喝不下去，面面相觑再看向自家师傅。虽然说他们是修行人，行事本就与常人不同，但是这师徒之间的事……
真是不敢想，又说不出的羡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