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时节正值秋收,瑜哥儿养母一家种的土豆也成熟了,大人在地里干活,放两岁的孩子便自个儿在田埂边玩。

    这一个没看顾住,瑜哥儿就被草里的毒蛇给咬了一口。他养母当时用老办法给解了毒,还找了村里的老游医给看了,本来都好好的了,可谁知过了两天他突然开始发热,身上也出红疹子。

    他养母束手无策,这才偷偷去通知江佑平。

    这几日,江佑平掩藏着身份带着瑜哥儿跑遍了杭城各个医馆药房,药一副副地吃下去,吃得孩子脸都黑了,可就是不见好。

    最后还是济安药房的孙大夫说,瑜哥儿这是蛇毒没解干净,再加上这几日下雨着凉引起的并发症,这种情况,就只能送到百草堂去。

    可杭城谁人不知,这百草堂看病,不但看钱更看势,服侍的都是高门大户。就瑜哥儿养母的身份,别说是看病,怕是连门都进不去。

    他现在只是秦府的少主君,令牌还在楚忆卿手里,以他的谨慎的程度,是定不会让他冒着暴露的风险拿着秦府的令牌去救瑜哥儿的。

    江佑平哭得狠了,眼睛红得跟兔子似的,柳若白知他今日一天又是求医又是惊吓的也累了,安抚了他几句就劝他上床去睡,有什么事明日再说。

    拖累他到现在,江佑平也很不好意思,道了声谢谢,便去洗漱。

    柳若白回了自个儿的房间,见秦泱已经洗漱完在床上躺着了,呼吸平稳,似乎是睡着了。

    轻手轻脚地洗漱完上了床,他盖好被子,听着外面的雨声,辗转难眠。

    “你再动来动去,我可就不客气了。”

    本来睡着的人忽然说话,吓了柳若白一跳,随即想起她昨晚那个折腾劲儿,他“唰”地拉着被子,将自己盖的就剩一个眼睛。

    明日还要出门,他可不想在别人面前丢人。

    “想什么呢,愁的连觉都不睡了。”感受到身旁之人装死,秦泱轻笑,起身摸着矮几上的火折子,点了灯。

    靠着床头坐起身来,她扯下柳若白的被子,漏出他俊俏的面容,“也不怕闷坏了。”

    柳若白嘿嘿一笑,也跟着她坐起来,脑袋靠在她怀里,“我是在想明日若是母亲问起来,该如何解释。”

    江佑平这么晚回来,还是在野地里待着,这对他一个男子来说,着实不太好,若是被有心之人诟病,那就更不好解释了。

    “你很关心他?”秦泱淡淡地问。

    “当年在秦府时他帮了我不少。”他神情认真地说:“我那时初到秦府便成了少主君,没了记忆,什么都不会,是他一点一点在教我,后来有了宝哥儿,也多亏了他,于我来说,他就像长兄一般。”

    提起往昔,柳若白总有几分凄楚,秦泱紧了紧搂着他的手臂,低声道:“放心吧,这事本就是个秘密,姓楚的不会让我娘听见一点风声的。”

    楚忆卿身为主君,掌管这秦府的中馈和大小事宜。府里的事一般都是先过他的手,他都在秦晗颜面前撒了谎说江佑平回娘家去了,又岂会自打嘴巴。

    “那明日我们要去接瑜哥儿去瞧病吗?”他抬起头,眼带怀疑,生怕秦泱不认帐,“你不会只是随口一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