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忆周坐在医院的手术室外面,心里五味杂陈。

    刚刚把厉覃琛和慕青竹从山洞里面救出来,自己只不过是帮忙扶了一下这两个人,身上的白色衬衣就不知不觉被厉覃琛心口涌出来的血染红了,全身都散发着难闻的铁锈的腥臊气味,一方面是对顾丛凌的怒火和愤怒,一方面是对慕青竹深深的心疼,对厉覃琛,则是不仅仅有着酸涩,还有着敬佩和嫉恨。

    他怎么敢把慕青竹扯进商界间这些不明不白的恶心事间,还让她白白伤成这样,如果不是他及时赶到给慕青竹送到医院里,很有可能因为失血过多和细菌病毒等等感染死亡!

    刚才在来医院的车上,杜忆周不停的打着顾丛凌的耳光,终于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才让一向威风堂堂的厉覃琛把自己刺成这样,面上不禁咬紧了嘴唇,脸色也变得更是复杂。

    “杜忆周先生,厉覃琛先生伤势过重,刚刚已经转移到i重症监护室等待观察,手术已经做完了,大约一个星期之内就能发现苏醒的迹象。”杜忆周听到护士从手术室里走出来,赶紧走上去抢了护士的话,接着问到:“那那个一起送来的慕青竹小姐呢?她怎么样了?”

    护士看到杜忆周不怎么关心厉覃琛,反而对慕青竹很是关心,面色古怪的看了他一眼才开口说:“慕青竹小姐伤势大约能好一点,但身上有些伤口也出现了霉菌感染的迹象,需要送到特殊病房隔离,继续观察一天一夜。”

    杜忆周听到慕青竹的伤势,不轻不重的捏了一下拳头,缓缓的坐下说道:“给我务必用最好的药,最好的医生,实在不行从国外请医生也行,必须要这方面最好的专家。”

    听到厉覃琛已经进了i重症监护室的事,杜忆周看向手术室的眼神不禁变得有些自惭形秽。

    他怎么也想不到,厉覃琛竟然为了慕青竹可以活生生的砍死自己,而且刀刀命中要害,都是朝着救慕青竹去的。

    果是自己,能不能为慕青竹做到这个份上一定会犹豫……

    杜忆周自嘲地笑了笑,自己一直都称自己爱慕青竹,原来只有厉覃琛这种宁愿奉献出整个厉家都不舍得让慕青竹被伤到一根指头,平心而论,如果是自己的话,为了一个女人连累自己和全家,能不能做到这份上肯定是悬的。

    这才是真正的视慕青竹如命,而自己对慕青竹的那份感情,在厉覃琛与她的生死大爱之前根本就算不上什么,自己如果是真正的爱慕青竹……

    自己也应该学着放下了,让那个最爱慕青竹的人陪着她看夕阳,给她最好的生活,给她一双幸福喜乐的儿女,让她一辈子都被爱,如果能和慕青竹有着一直到了七八十岁的时候,还能一通电话就叫出来一起谈谈心事喝喝茶,也算是自己对得起这份年轻的时候的感情了。

    杜忆周长长的吁了口气,摇了摇头,吩咐助理往慕青竹的病房送去一束刚刚空运过来的百合花,然后亲自下楼到医院门口的水果店买了慕青竹最爱吃的樱桃,脚步很是沉重,没有做电梯走到了慕青竹七楼的病房。

    “厉覃琛呢?杜忆周,厉覃琛呢?”

    杜忆周刚进病房,连手里的东西还没有放下,就看见昏昏沉沉的慕青竹用尽全身力气支起身子,满眼期待的看着自己,心里不由得一酸。

    杜忆周故意面色沉了沉,别过脸去,做出欲言又止的样子,没想到慕青竹的声音瞬间就带了多多少少的哭腔,用芊芊素手把杜忆周拉过来,捏着他的衣襟,听见她歇斯底里的喊道:“他是不是被救过来了……是不是,你说啊杜忆周,你说啊!”

    “杜忆周,你说啊,你说啊!”

    慕青竹看见杜忆周还是不说话,瞬间就急了眼,大声的扯着嗓子喊起来,没想到不小心牵动了身上脖颈部位的伤口,顿时“嘶”的倒抽一口凉气,闭了闭眼睛,泪花都在眼眶里打转转。

    如果厉覃琛因为自己死了,那自

    己活着也没有什么意思了。

    她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自己这样一个人连累整个厉家,是她对不起厉覃琛。

    杜忆周转过脸来,抿了抿嘴,长长的眼睫毛正好掩盖住了眼睛里抹过的那抹酸涩的异色,也不好意思继续欺骗慕青竹,赶紧扶着慕青竹慢慢躺下,说道:“你先坐下,别急,厉覃琛救过来了,不过听说他对着自己的那几刀刀刀命中要害,伤势过重,还在i重症监护室里,估计以他的身体素质现在差不多也应该醒了,不需要护士说的一个星期……”看着慕青竹终于舒心的叹了口气,安安心心的合上眼让身体放松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