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月影人稀。

    散值后,趁着主子们都睡下,荣兰差人在舍下备了火锅,温上一壶好酒,单等着长安过来,两人在廊下就这么享受起来。

    浊酒散着热气,长安手臂缓缓抬高,斟满酒杯,给荣兰敬酒。

    “咱们师徒也有些日子没这么聚在一起了。”

    长安浅笑,没有在皇上面前的卑躬屈膝,只有恭敬之意,总是深藏危机的桃花眼,也暂时消散一二。

    “师傅何时相聚,知会一声,长安过来就是。”

    “皇上身边也需要你,师傅哪能如此。”

    g0ng中宦官能掌大权的人无非就是他跟长安,以前长安还是小太监的时候,好听不好听的,口没遮拦的说两句也就算了。

    可现在,长安已经羽翼丰满,可以独自展翅高飞,是不是一路人还得另说。

    本该是师徒相聚,谁知成了寒暄的过场,长安笑而不语,只是斟酒。

    “我打算过段就请辞回乡,到时候,你必然会接掌我的位置。”

    “师傅侍奉多年也该歇歇了,至于这大司公一职,始终是主子的决定,长安不敢妄加猜测。”

    荣兰打心底讨厌长安,道貌岸然的模样,总是给人一种虚情假意的感觉。

    这么多年一路平步青云,坐到了首领公公的位置,他还真没帮上什么,可越是这样,荣兰才觉得此人城府极深,善于弄权,不是值得深交的人。

    “我会在离g0ng之前,向太后力荐你。”

    “那长安就先谢过师傅了”说罢,不假思索地一饮而尽。

    大司公的位置,就算荣兰提,他也势在必得。

    权力在命如草芥的皇g0ng是最好使的东西,他可以让你随意的践踏别人,一句话轻而易举的取人X命。

    皇g0ng剥夺了他做男人的权力,断了他的子孙后代,那他就要做最有权势的那一个,人之常情,合情合理。

    裕泰不知何时站在门口,面向里淡淡望着廊下,脸sE如常,步履轻轻走来。

    “义父,长安公公”躬身向两人打着招呼。

    荣兰已经算把凌春g0ng的事交给了裕泰,此时见他回来,想必都已经料理妥当“都安排好了?”

    “太后已经睡下了,刚归置了佛珠,撤了薄枕,炉香放了半粒,门口安排侯时的是秋裳姑姑,明早梳头的是李公公,守夜共有二十名g0ng人,刚换完班。”